“卫老哥，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忘了小弟，不准备来了呢。”刘志刚看见卫主任进来了，连忙站了起来，热情的欢迎道。

杨红豆也跟着他站了起来，礼貌的对着来人笑了笑。

“小刘啊，你找我有什么事啊，这么早就把老哥折腾来。你不知道，老哥的事真是太多了，就连星期也休息不上，就这点时间，我还是抽空来的呢。”

来人虽然在一直抱怨，可是看的出他和刘主任的关系非常好，要不然说话也不会这么直。

刘主任虽然称呼人家老哥，不过对方的年级看起来也不大，顶多也就是四十来岁。穿着一身灰色的中山装，脚上踩着一双都开始掉皮了的黑皮鞋，口袋里还撇了一只英雄牌钢笔，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发福，笑眯眯的，一看就是个脾气比较温和的人。

“老哥啊，我还没跟你介绍呢，这是杨红豆，我妹子家的一个侄女，你叫她小杨就成。”刘志刚一把拉过站在他后面的杨红豆，把他推到卫主任面前。“来来来，快跟你们厂的卫主任打个招呼。”

“卫主任，早上好！”

“嗯。”卫主任打量了一眼杨红豆，非常惊艳的点了点头。心里虽然非常疑惑，但是面上却不显，依旧温和的和她打了个招呼。

“小姑娘是在矿场工作的，长的可真漂亮。”

“多谢卫主任夸奖，卫主任看起来也非常年轻呢，一点也不像快五十的人呢。”来的时候刘志刚就给她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卫主任，当然也有他的年龄，好像已经有四十八岁了吧，可是看到真人后她一点我不相信他快五十岁了，难道世上真的有童颜不老的人？

“呵呵，你这个侄女嘴可真甜啊。”卫主任笑着对刘志刚夸赞道，根本没有注意到刘志刚一闪而过的僵硬。

“卫老哥，你快坐下吧，今天我可是点了你最爱喝的西湖龙井茶，咱们哥俩今天可要喝个痛快。”刘志刚请卫主任坐下后，示意杨红豆赶快给他倒茶。杨红豆这点眼里劲还是有的，立马拿起了茶壶，动作优美的给卫主任倒了一杯茶水，轻手轻脚的放在了他的面前。

卫主任当然也看见了刘志刚的小动作，不过作为他以前的老师和多年的好友，他只当没看见，反正只要不是涉及他利益和安全的事，他能帮就帮一把吧。

这些年，每次过年刘志刚都会给他家送分礼物，平常的时候也是有啥好东西都给自己留着。自从他当上了供销社主任，家里的好东西就没有断过。

“小刘啊，你是又遇上啥困难了？你给老哥说说，没准老哥还能帮上你呢？”卫主任这人心里最是藏不住话，这不，一杯茶还没喝完呢，就追着刘志刚问道。

“呵呵，我就知道老哥是个聪明人，也不是啥大事，就是我这个妹子想上个夜校，不过是农村户口，不知道能不能在你们矿上的夜校就读？”既然人家都问出口了，刘志刚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直接把话挑明了。

“哦？”卫主任先是长叹的一声，然后有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杨红豆，最后才对着杨红豆问道：“小姑娘，你在咱们矿上是干什么工作的？以前读到了哪里？”

杨红豆先是看了眼刘志刚，得到了他的同意后才不急不慢、口齿清晰的回答。“卫主任，我在咱们矿上的食堂上班，以前没上过学。”

杨红豆能很明显的感受到当自己说没上过学后对面的卫主任压抑下的粗重的呼吸声，就连坐在她身边的刘志刚也傻了眼。

“这不是胡闹吗？小刘啊，她胡闹也就算了，你这么大的一个人了，怎么也跟着胡闹？”卫主任看了看杨红豆，最后又指着刘志刚怒气冲冲的批评道。

“你把我那儿当成啥了？贫困收容所了还是啥？连没上过学的也敢给我送来？”

刘志刚真的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的说她没上过学，之前她不是说了已经自学到初中了吗？因此他才帮忙找了卫主任，要是她连小学的文化都没有，即使她想让他帮忙，他都不会帮，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卫老哥，你别生气，这孩子也是命苦，生在了重男轻女的的家庭里，整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哪有机会上学啊？就这，人家还每天都挤出一点时间拿着堂哥用过的书本学习呢，现在差不多有初中的水平了。要是没有一定的水平，我敢把她介绍给老哥吗？”

“小刘说的可是真的？”卫主任没有看刘志刚，而是用一双虎目紧紧的盯着安安静静的坐在那的杨红豆。虽然他平时看起来比较和蔼，但是他发脾气时却是最可怕的，就连他手底下的文员都不敢抬头看她。而他对面的女孩却还能安之若素的坐在那就是一中本事。

“回卫主任的话，刘大哥说的都是真的。”杨红豆不喜不悲的回道。

“哦。”卫主任意味不明的应了一声。“那我考你几个问题，你只要能答对一半，我就可以答应收你进夜校里念书。”

“卫主任请讲。”杨红豆依旧是一副处事不惊的模样。

看的对面的卫主任咬牙切齿。“哼，我就不信，你一个村姑，还能自学到初中文化！”卫主任在心里不屑的想到。

“第一题：某车间计划四月份生产零件5480个.已生产了9天，再生产908个就能完成生产计划，这9天中平均每天生产多少个?”

“508个。”听到题后不到三十秒，杨红豆就开口答道。至于刘志刚还在那埋头苦算，打算要是杨红豆算不出来的话再偷偷的提醒她。

“哼！第二题：运送29.5吨煤，先用一辆载重4吨的汽车运3次，剩下的用一辆载重为2.5吨的货车运.还要运几次才能完?”

“七次。”杨红豆再次快速的答道。像这种简单的跟一加一等于二的问题，她根本不用动笔，脑子里一想就能得到答案。

卫主任觉得他这是遇上妖孽了，怎么可能连笔都不动就可以张口答对，难道是刘志刚透露给她的？也不对啊，刘志刚怎么知道自己会考她？他看了一眼还在那奋斗的刘志刚，再说，他自己还在那算着呢。

他就应该让他们夜校的人来看看，他觉得他们学了这么多年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还不如一个连一天学都没上过的小姑娘。

“你别得意，下面请听第三题：某河上下两港相距80千米，每天定时有甲乙两艘船速相等的客轮从两港相向而行，甲船顺水而行每小时行12千米，乙船逆水每小时行8千米。这天甲船在出发时，从船上掉下一物，此物顺水漂流而下，当甲乙两船相遇时，此物距相遇地点有多远?”

“40千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