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阳欣内心挣扎，最后咬咬牙：“我也去。”

明赫将朱阳欣委屈巴巴的小表情看在眼里，有点好笑。

“好。”

他点了一下头，两人继续向教学楼靠近。

“嘭！”

有男生将一个球砸在张小余背上，张小余摔倒在地，几个男生哄笑起来。

张小余手掌和膝盖都擦破了皮，鲜血直流，她强撑着起身继续往前跑。男生们轻拍几下篮球，随即又是一个花式投篮，篮球划出完美抛物线，再次落在张小余身上。

朱阳欣看出来了，刘芸芸不是打算直接弄死张小余，而是要让男生们以这样的方式戏耍、羞辱她。

有了这样的认知，明赫便没有立即出手，和朱阳欣一起按兵不动。

刚开始的时候，朱阳欣看着觉得解气，让她卖队友，活该她受欺负。

时间一长，男生们变本加厉，不仅会用球砸她，还把她推入花坛中，拿楼底下塑料桶接的空调水泼她。张小余被树枝划出无数道细小的伤口，脏兮兮的空调水沾在她浑身的伤口上，疼得她大叫痛哭。

朱阳欣第一次亲眼见到这样的校园暴力场景，心肝直打颤，饶是不喜欢张小余，她心里也忍不住了。

“有没有办法偷偷把她拉出来？”

朱阳欣自知不是男生们的对手，委婉地向明赫求助。

明赫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刚才明明不想管人家被欺负，主意说变就变。

“你……看我干吗？”

朱阳欣发现明赫的视线，被盯得有些不自在。

“你们人类真奇怪，又不喜欢她，还要管闲事。”

“那不一样。”

朱阳欣辩解：“不喜欢归不喜欢，这些人欺人太甚。”

见明赫无动于衷，朱阳欣又说道：“而且，你不是说她是正主吗？这样他们真的会把正主弄死的，你就不担心？没准等会儿她就不堪受辱自杀了……”

朱阳欣晓之以理，从明赫的角度出发，说明利害关系，想以此打动明赫。

虽然她说的这些后果，明赫一个也不信，但明赫他还是同意了出手把张小余捞出来。

明赫指尖蹿出一道红光，红光从地底爬行而上，触到张小余后背上。一股冰凉的气息钻入张小余身体中，本已声嘶力竭的张小余就像吃了士力架一样，忽然起身一路狂奔。那股生猛的劲头比刚才下楼时还精神百倍，几个男生都懵了，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怔愣片刻才想起来追赶。

朱阳欣嘴角抽了抽，严重怀疑明赫是不是隔空给她打了兴奋剂，这逃跑的速度送去奥运会就能为国争光。

“跟上。”

明赫拍拍朱阳欣的头，两人偷偷摸摸尾随其后。

张小余意识还是清醒的，知道往人少的地方跑。男生们虽然惊讶于她的突然爆发，但也没多想，只当她是回光返照，便跟着她来到偏僻的角落。

然后，几人就被明赫轻松撂倒了。

“小欣……”

张小余看到忽然出现的朱阳欣和明赫，神情复杂。

此时，明赫给张小余注入的力量刚好用尽，张小余再次虚弱，同时浑身针扎一般的疼痛，这是借力的副作用。

眼见这里还算安静，朱阳欣索性不急着走，而是到张小余面前蹲下身子。

“你和刘芸芸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沉声问道。

“我刚才逃走，被她抓住，然后她就让人这么对我……”

说着张小余就要哭。

“我不是说这个……”

朱阳欣自动屏蔽张小余的哭哭戚戚，冷冰冰说道：“你和刘芸芸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还有……”

她伸出手，露出象牙白表面：“……这块表是怎么回事？”

张小余一时语塞，微微张着嘴却不吱声。

朱阳欣叹一口气，站起身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我们想办法把你送回教学楼。”

“不要，我说，我说……”

一听这威胁，张小余直接吓尿，什么顾忌都不管，说出实情。

事情得从方婧说起。方婧家中很有背景，因而她一直是班霸，不论男生女生，谁都不敢招惹她，就算同年级其他班的人看到她也都是绕道走。

今年张小余过生日，一个男生送了她一块手表，她很喜欢就天天带着这块表，还故意时不时露出来显摆一下。

方婧的生日就在张小余生日前几天，好死不死，方婧的男朋友也送了她一块一模一样的手表。所以方婧一看到张小余戴那块表，心态就炸了，甚至怀疑张小余的表也是自己男朋友送的，张小余可能小三……

总之，不知道方婧吃错药还是小说看太多，凭着一块表就脑补出一场大戏。

张小余被方婧带着跟班堵了几次，次次都被几人整得很惨。最后张小余实在是怕了，找了个理由把表送给室友刘芸芸，并告诉方婧表其实是刘芸芸的，自己觉得好看才求着刘芸芸借过来戴戴。

张小余各种立誓保证加求饶，方婧看后来确实是刘芸芸戴着表，而且刘芸芸长得比张小余更好看，她也就慢慢信了。

对于刘芸芸来说，这简直是无妄之灾。方婧有各种办法折磨她，却又让人看不出她受了伤害，因而即使刘芸芸告诉老师，老师也只是敷衍宽慰几句，没太当一回事。

最终，刘芸芸心态崩溃，选择走上天台。

朱阳欣听完这些，开始后悔救了张小余。

这个女生说不上狠毒，却是彻头彻尾的坏，为了自己脱离苦海就毫无负担地卖掉刘芸芸。难怪刘芸芸要报复她，她的所作所为和方婧没有本质区别。

她想起刘芸芸那句“难道我就不无辜吗”，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见朱阳欣沉默不语，明赫开口问道：“刘芸芸在哪里？”

张小余连连摇头：“我不知道。我错了，真的错了，你们不要把我交给她，呜呜呜……”

说着她又哭起来。

“你能不能把嘴闭上！”

朱阳欣心中烦躁，呵斥道。

她挠挠头，招呼明赫正要走。

“小欣，你……你不要丢下我，我求求你……”

张小余哀求。

朱阳欣头也不回。

“不，我还知道个秘密，我可以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