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恭喜了！”

段誉落回院中，萧峰便大笑着道。

“嗯！”段誉笑着点头。

“段兄，恭喜，成就神游，从此可以逍遥天地间。”莫长生亦是道喜。

成就神游之后，可以增寿百年，所以神游能活个一两百年很正常，尤其是段誉这种三十岁左右就成为神游的，未来更是有的活。

当然，如果能成为地仙，那更是可以增寿五百载，真正的长生久视。

不过寿命这方面对莫长生没什么吸引力。

“还要多谢真人为我们施展自在梦界。”段誉笑着道，能成神游，他自然高兴，不过也没有生出傲慢心，依旧如往常一般。

“接下来，就看虚竹师兄能否勘破迷障了。”莫长生道，虚竹的心魔迷障，多半是和他的身世有关，能否放下，这一点只能靠他自己，他们也帮不上忙。

时间飞逝，段誉成为神游的消息也传了出去，雷家堡是亲眼所见，所以雷千虎也直接带人来恭贺。

不过除了雷千虎外，段誉并未再见其他人，而是让雷千虎代为应付。

而在段誉成就神游之后，莫长生的压力也小了许多，法力也可以维持更久。

距离施展自在梦界三十个时辰之后，虚竹从自在梦界中醒来，不久之后，雷家堡上空，再次出现赤云冠盖数百米的异象。

这也不算奇怪，虚竹身为逍遥派掌门，掌握诸多绝学，就连《逍遥御风》都入了门，能做到这一步并不算稀奇。

虚竹、段誉二人突破之后的第二天，他们三兄弟就离开了雷家堡，随后莫长生也同样离开，一路向西而去。

小半月后，莫长生抵达了北离西境，看到了一座城，这座城的城门很巨大，高高的城门之上，挂着一个牌匾，上面的名字却已满是斑驳，辨不清具体写的是什么字。

可上面却有一道剑痕，贯穿了整个牌匾，磅礴的剑气让人动容。

“倏！”

就在他靠近时，突见一剑西来，准确的说，是一个剑鞘，那剑鞘极长，几乎大出寻常之剑的一倍。

能放进这样剑鞘里的剑，名为九歌，乃是北离孤剑仙洛青阳的佩剑。

莫长生看到剑鞘飞来，脸上波澜不惊，一指点出，指尖与那剑鞘相撞，随即只听“轰”的一声，一条几十丈长的沟壑骤现！

“这么迫不及待？”莫长生轻笑。

话音落下，一道灰色的人影出现在城墙上，手里拿着一柄长剑，剑身足有五到六尺，看起来很不协调。

北离四城，西慕凉，这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孤剑仙洛青阳。

“请赐剑。”洛青阳很是淡漠，手中长剑在嗡嗡作响，但剑势却是鬼气森森，每一剑都悄无声息，阴狠鬼魅。

“山鬼？”莫长生右手掐诀，并指为剑，猛地向前一刺，紧接着，一道金光巨剑破空而出，正道堂皇，气势恢宏。

隔着百丈距离，朝城墙上的洛青阳杀去。

须臾之间，山鬼的凄厉之气被瞬间撕开，无声的世界被打破，风声狂啸，唯有金光巨剑一往无前，洛青阳连出九剑，才终于将金光巨剑轰碎在半空。

“道法？”洛青阳皱眉，连他都有些不敢确定，刚才那一剑究竟是剑术还是道法。

“是剑术，也是道法。”莫长生道，再次一挥手，万千金光再度凝聚，不过这一次并未汇聚成金光巨剑，而是化作上千柄金色飞剑。

“此乃小千剑阵，若你能破解，我便赐你一剑。”莫长生道，上千柄金光飞剑穿过虚空，自四面八方朝着洛青阳杀去。

洛青阳神色沉重，九歌剑举起，剑风狂舞，啸声乍起，剑风之中似有万千壮士都在悲歌，倾城倾国的悲凉之气汹涌而来，只让人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悲伤。

与此同时，洛青阳放声高歌：“操吴戈兮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凄凉之意越发浓郁，漫天剑气飞舞，不断与飞剑对撞、抵消，只听得道道“叮叮”之声，像是一曲悲歌，在为这一支国殇剑舞伴奏。

莫长生像是个旁观者，平静地看着这一幕，似是在欣赏。

国殇剑舞，洛青阳最强之剑，凄凉之意最重，他在这慕凉城养剑十数载，方才悟出这一剑，但此时，这凄凉之意，却无法撕裂小千剑阵的堂皇大气。

半晌之后，剑光散去，洛青阳持剑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一曲国殇，他竟是只能破去小千剑阵，而这还不是莫长生真正的剑术。

不过，他尚未就此认输，他想看一看莫长生的剑，想知道这位北离第一人究竟有多强。

锵——

莫长生不紧不慢拔出墨梅剑，漆黑的剑身不显锋芒，但洛青阳却感受到了一股绝世锋芒，直入人心。

“说到做到，赐你一剑。”

莫长生出剑了，只是平平淡淡地横斩，似是一条黑色的线划过天际，无波无澜，唯有一道令洛青阳都惶恐不安的剑势。

锵！

一剑过后，莫长生收剑。

也就在长剑入鞘的瞬间，天地间陡然沸腾，只听“轰隆隆”的声音在回响。

城墙之上，从一个点开始，一道裂痕不断蔓延，只一个呼吸，便横穿整面城墙。

锋利的剑气，更是洞穿了厚厚的城墙，一道剑痕，将这面城墙一分为二！

一剑……破城！

洛青阳看着这一剑，神色恍惚，整个人好似坠入剑之世界中，脑海中只剩下这一道绝世的剑痕，再无其他。

许久之后，他才恍然回神，朝着莫长生遥遥一拜：“谢长生剑仙……赐剑！”

此刻他心服口服，这一剑太惊艳了，一剑破城，举世罕见，而他亲眼得见，感悟最深，距离神游之境，只差最后一线。

“给你两个选择。”

然而，莫长生听到他的话，却很平静，缓缓道：“一，自封慕凉城十年，十年之内，不得出城半步。”

洛青阳听到这句话，不由皱了皱眉，若是寻常时候，莫长生赠他一剑，助他感悟神游之境，他可以毫不犹豫答应自封十年。

但现在，天启城中，还有事需要他去做，虽然还有一段时间，但他也不能自封十年，否则必然会错过。

“二，看完这封密信，自行决定如何去做。”不等洛青阳说话，莫长生便朝他扔出一道密信，在这密信封面，还有“天机”二字。

毫无疑问，这封密信出自天机楼，但想从天机楼换情报，他很清楚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他所学的国殇剑舞，估计也只能换来一则，而且，依据情报的重要性，价值也会变化。

也就是说，莫长生至少是以一篇神游级别的功法、绝学，才换来了这一封密信。

洛青阳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后取出密信，其中只有短短几行，但看完之后，洛青阳神色却变了，剑气肆虐，直接将那封密信搅碎。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洛青阳破口大骂，不过他有这表现也正常，这信里写的，正是北离赤王萧羽给他亲生母亲下蛊的事情。

以洛青阳对宣妃的感情，哪怕萧羽是宣妃的儿子，他现在也恨不得直接飞到天启城，一剑砍了萧羽！

“别乱了心境，急是没用的，越是着急，你越可能着了道，到时候，你那师妹可就无人能救了。”莫长生说了一句，而后挥挥手，继续朝着西方前行。

洛青阳听到他这句话，怒气虽然依旧，但也冷静了些，朝着他俯身一拜，而后又一次没入慕凉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