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城内，一道身影飞掠在屋舍间，似是一道残影，不断变换方位，速度奇快，好似踏风而行，不弱于天境巅峰武者的轻功水准。

但奇怪的是，在他身上却没有一点真气波动。

“天哪，好快的轻功，不愧是剑仙级别的高手！”一个披着白色披风，背上印着大大的一个“赌”字的少年，看着那道飞掠的残影，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议地道。

“不学无术！”在他身旁，一个面若少女，但却带着几分成熟韵味的女子道：“那是踏云乘风步，天下最顶级的轻功之一。”

“落霞仙子好眼力。”一道身影掠来，落在两人身前，定睛一看，正是身着一身道袍的莫长生。

“长生真人。”尹落霞见礼一声，同时一拍身边少年的脑袋，让他也赶紧行礼。

“见过长生天师。”落明轩连忙见礼，生怕晚了一步，又得惨遭毒手。

“二位不必客气。”莫长生笑道，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

最后落在落明轩身上，点了点头：“落霞仙子收了个好弟子，依我看，北离若是重排良玉榜，你这弟子必然可以登榜。”

“真人过誉了，这就是个不学无术的逆徒，想上良玉榜，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呢。”尹落霞听到有人夸落明轩，心底自然是高兴的，但嘴上还是得客气客气。

倒是落明轩，听到莫长生这般夸他，实在是无法把他和雷无桀他们所说的形象联系在一起。

莫长生轻笑：“我相信，你这弟子未来会给你带来很多惊喜的。”

“那就承真人吉言了。”尹落霞笑道。

莫长生嘴角同样带笑，不过却有点揶揄之意，尹落霞有句话没说错，落明轩的确是逆徒，不过是冲师逆徒，至于最后成没成，莫长生就不知道了，反正也和他无关。

毕竟他又不是丞相，暂时也还未继承魏武遗风。

“对了，正巧碰见，便先与落霞仙子道个别吧，希望以后有缘再见。”莫长生转开话题道。

“真人准备离开了？”尹落霞脸上带笑，估计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最开心的估计是司空长风了，当然，最郁闷的，估计是李寒衣。

前者纯粹是不想搭理莫长生，毕竟害他损失一大笔钱财，在青城山赔款抵达之前，他自然不会给好脸色。

虽然……也就是表面功夫。

至于李寒衣，纯粹是因为对手跑了。

作为北离五大剑仙中唯一一个女子，李寒衣脑子里除了所爱、在意之人，就只剩下比剑，尤其是和剑道高手比剑。

很不幸，莫长生就是那个剑道高手。

所以成天被她逮着比剑，但或许也正是因此，短短一个月时间，他就将踏云步第一重修炼圆满了。

“该离开了，在这雪月城已经停留一月有余，再待下去，我怕我不舍得走了。”莫长生打趣一句。

“那完全可以不走啊。”尹落霞悄然一笑，似繁花绽放，看得一旁的落明轩两眼怔怔。

“或许……”莫长生正想说什么，但朝着雪月城一个方向望去，无奈叹了口气：“又来了，这位脑子里除了比剑，就不能想点其他的吗？”

尹落霞掩嘴笑笑：“估计是听到真人要离开，打算最后比一场吧。”

莫长生属实无奈：“那也不能在这儿比啊，不然司空城主非得和我拼命。”

说罢，再次施展踏云步，如一阵疾风，转瞬间消失在此地，而李寒衣，也紧随着离开。

一座青山上，莫长生折了一节树枝，立在山巅，俯览众山，一时间心中豪情万丈。

“难怪高手都喜欢在山顶比武，此情此景，要是不砍个够，都对不起这胸中豪情。”莫长生心里吐槽，还好他是个理智的人，不会动不动就想和人比试。

呼……

就在几息之后，又一道人影到来，正是李寒衣，手执名剑铁马冰河，仿佛要将山峦间涌动的云雾冻结。

她看向莫长生手中的树枝，皱了皱眉：“你打算用这一节树枝与我比剑？”

“是啊。”莫长生点头：“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不过我并未看不起你，而是想和你说说一位前辈的剑道理念。”

“谁？”李寒衣问道。

“神榜三甲之一，剑魔，独孤求败。”莫长生一字一句地道。

此间有天机楼，通晓天下事，排出神榜十强，有一甲、二甲、三甲、四甲之分，代表着神游境界最强的十人。

剑魔独孤求败，在神榜中便是位列三甲，乃是十国最强神游之一。

要知道，北离境内，也只有十年前的莫衣，数十年前的李长生上过榜，不过这两人都已经被从神榜中剔除，原因倒是没有详细说明，以至于江湖上有诸多传闻。

而现在的北离，饶是隐隐有着北离第一之名的酒仙百里东君，也尚未勘破心魔，成就神游，至于其他人，更是上不得台面。

“剑魔独孤求败？！”李寒衣目放精光，作为剑客，她自然知道这六个字的含义。

她虽然被誉为剑仙，但这不过是北离的称呼罢了，就像叶孤城，同样是剑仙级别，但在大明却是被称为剑圣。

但无论是她，还是北离其他四个剑仙，亦或是叶孤城等剑道高手，在独孤求败面前，无论实力还是剑术，都无法相提并论。

“不错，正是独孤求败。”莫长生点头，这个世界本就是武道世界大杂烩，不过独孤求败的剑道境界，那是他自己所悟，事关他的剑道传承，外人不知道也很正常。

“独孤前辈的剑道理念分为四个阶段。”莫长生道：“一为利剑之境，锋利无比，刚猛凌烈，无坚不摧，这也是世间大多数剑客所在境界。”

“二为软剑之境，奇诡多变，刁钻难察，是为剑法圆满，渐入化境，世间少有人可至。”

“三为重剑之境，重剑无锋，大巧不工，不拘泥于剑法剑术，一剑既出，万法可破，当世少有人达到，据我所知，独孤前辈的弟子，神雕大侠杨过，也就是这一境，而他也是一位天境巅峰，剑仙级别的人物。”

“至于第四境，名为无剑之境，不滞于物，世间万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即为无剑胜有剑之境，任你神兵利器，也可以一草一木破之，这便是独孤前辈如今所处境界。”

“无剑胜有剑……”李寒衣看了看手中的铁马冰河，不由握紧几分。

北离五大剑仙，谁第一谁第二难说，但倒数两人，非她和怒剑仙莫属。

她手持北离名剑榜第三的铁马冰河，而怒剑仙亦是手持名剑榜第五的破军。

反观其余三人，儒剑仙谢宣，佩剑万卷书，仅仅是有个威风的名字，来源却是一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铁匠铺。

道剑仙赵玉真，虽有青城山至宝青霄剑，但一直以来都是用一柄桃木剑，虽然里面有个不同寻常的剑胚。

孤剑仙洛青阳，所持同样不是名剑。

“你说这些，是想说我的剑道境界不行？”李寒衣声音清冷，她一生要强，不愿弱于他人，以一介女子之身，跻身北离五大剑仙之列，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拐弯抹角，说她剑道境界不够。

“不是……”莫长生挥了挥手中树枝，此时这节树枝已经有七八分剑的形状：“我是想拖点时间，好好雕琢一柄木剑。”

李寒衣脸色一黑，但紧接着又听莫长生道：“还有就是，接下来……我会用独孤求败所创的独孤九剑，与你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