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几人的脚步落在圣女殿内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在空荡荡的大殿内，显得格外清晰。

偌大的殿内，莫名也涌出了一股沉重的气氛，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唐慕贞，你又搞什么幺蛾子？”

“麻溜儿的出来！”

“要不然，老夫走了！”

空荡荡的大殿里，始终没有见到宗主的身影，老堂主当即就不满了。

闷了一口酒，扯着嗓子就嚷嚷了起来。

破锣似的嗓音，在大殿内回荡不休，如余音绕梁，不断刺激着众人的耳膜。

“王师兄，你还是那么的鲁莽。”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点儿脾性就不能收敛点吗？”

伴随着一声叹息，一道身影自大殿之后，款款而来。

脚步轻盈，落地无声。

仿佛整个人不是走过来的，而是飘过来的。

稍显丰腴的身材，一张精致的鹅蛋脸上，看不到丝毫岁月的痕迹，仿若一妙龄女子。

只是一眼望去，无形的气场当即扑面而来。

令人不敢多做观看。

好强！

陈曜虽然没有释放精神力试探，但仅仅看一眼，就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比起那位明心宗的长老，还要更加的强大！

深不可测！

真不愧是第一宗门的宗主。

“呵呵，看来你这次闭关，收获不小。”

老堂主丝毫没有因为唐慕贞的斥责，有任何动容。

目光尽数落在了唐慕贞的身上，一番打量过后，笑着开口。

“居然已经跨入了灵神境界！”

“至少放眼整个江南，难寻敌手了吧。”

灵神！

陈曜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他开始犹豫，要不要现在溜走算了。

不然的话，万一因为没有礼物，而引得唐慕贞不高兴，灵神境界的修为，一巴掌拍下来，他估计尸体都凑不齐！

“侥幸而已。”

“王师兄还是不要打趣我了。”

“先做正事！”

眼见得唐慕贞认真起来，老堂主也不再发言。

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酒。

一个酒葫芦，整整喝了一路，仿佛永远喝不完似的。

“弟子拜见师尊。”

姜雨烟移步上前，躬身行礼。

陈曜和白秋月，也立刻跟上，相当乖巧。

“恩。”

“烟儿，你上前来。”

姜雨烟立刻听话上前，张了张口，就要说起云河的事情。

“这小子！”

不料，唐慕贞却是将手指朝向了陈曜。

“就是你千寻万找的男朋友？”

噗！

一旁看好戏的老堂主，直接一个没忍住，刚喝的一口酒全都喷了出来。

“唐慕贞啊唐慕贞，不愧是你啊！”

“一点儿不错，这特娘的才是正事儿！”

“极乐宗的小崽子，死都死了，不用着急！”

说着，还把椅子往前靠了靠。

生怕听漏了什么。

姜雨烟和陈曜也是一个猝不及防，谁能想到这位宗主心中的正事儿，居然是姜雨烟的终生大事。

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作为仙道密宗的圣女，又是为了密宗宗主的接班人，姜雨烟的终生大事，必然是整个密宗最大的正事了！

区区云河……靠边儿！

“是。”

在师尊的面前，姜雨烟的声音都不由得降低了八度，跟蚊子哼哼似的。

一张脸好似熟透了的水蜜桃，通红剔透。

耳朵都烧了起来。

“弟子陈曜，拜见师尊。”

“恭祝师尊出关，修为更上一层楼。”

陈曜倒是反应迅速，当即躬身行礼。

小嘴更是抹了蜜似的。

“还不错。”

“十八岁的六阶大宗师，精神力上也颇具天赋。”

“倒是般配。”

“家里还有什么人呢？”

“父母都是做什么的？”

唐慕贞明显准备充分，这些个问题，一股脑儿就扔了过来。

完全不用思索。

“师尊。”

“陈曜的母亲，是苏春珍。”

姜雨烟立刻靠上前去，拿出手机，翻出了之前拍下的照片。

“什么？”

看到照片里的熟悉身影，唐慕贞直接一把夺过了手机。

瞪大的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的错愕。

“苏师姐。”

“她还好吗？”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

话未说完，声音已经哽咽。

晶莹的泪光，在眼眶里打着转儿，脸上的神情迅速大转变。

“孩子，你快起来。”

直接无视了一旁的好徒弟姜雨烟，将陈曜一把扶了起来。

焦急的追问。

“你妈妈她，这些年怎么样？”

“过的好吗？”

“挺好的。”

陈曜笑着回答：“每次打我的时候，鞭子抽的可带劲了。”

噗嗤！

唐慕贞正沉浸在悲喜交加的情绪里，被陈曜这么一说，当即就忍不住了，破涕为笑。

“肯定是你这小子不乖巧，调皮捣蛋！”

“苏师姐，是我认识的，天底下最温柔的人了！”

温柔？

陈曜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细细回想母子俩相识十八年以来的种种，仿若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中闪过。

片刻后，他用力的摇了摇头。

郑重其事的看向唐慕贞。

“师尊，你一定是记错了。”

“温柔什么的，这词儿和我老妈一点儿关系都沾不上！”

“霸道泼辣，才是她老人家的一贯秉性！”

“我这个儿子，是深有体会！”

唐慕贞瞧着陈曜满脸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啊，小毛孩子一个，懂什么叫温柔啊！”

“是不是觉得，烟儿最温柔？”

陈曜卡壳了。

这个……似乎……大概，也不是那么沾边吧？

只能勉强算是，愚者千虑，亦有一得。

何况……姜雨烟马上都要得到老妈亲传的训子鞭法了。

恐怕这辈子，都要和温柔诀别了。

“哈哈哈！”

“你这小子，有点儿意思！”

唐慕贞何等人物，迅速从陈曜的表情中捕捉到了一些答案。

何况，自家徒儿是个什么性情，她最清楚不过。

“没事儿！”

“以后烟儿她敢欺负你，就跟我说！”

“我给你做主！”

嘿？

还有这种好事儿？

“多谢师尊！”

陈曜毫不犹豫的躬身行礼，满满都是真挚的感谢。

这以后，咱也是有靠山的人儿了！

“还叫什么师尊。”

“苏师姐比我年长几岁，你就叫我一声唐姨吧。”

唐慕贞揉着陈曜的脑瓜，简直比看到了自己的儿子还要亲。

满目都是欢喜。

倒是姜雨烟，感觉到大片大片的失落扑面而来。

这算什么……天道好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