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梁垣雀立马对着地上啐了几口，“大过年的什么好了坏了，胡说八道什么！”

庄佑杰立马吓得捂住了嘴，“啊，啊这，你竟然还有这种讲究吗？”

“我这是在替你讲究，”梁垣雀道，“你们家是做生意的，讲究一些还是有必要的。”

于是庄佑杰双手合十随便冲着天地拜了拜，就赶紧对梁垣雀说，“我真的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到底怎么了，难道你活到这么大才发现舞狮队的狮子是假的？”梁垣雀擦了擦脸，坐下问他。

“哎呀拉倒吧，”庄佑杰摆摆手，“我再蠢也不能蠢到这个地步！”

庄佑杰坐下来，慢慢跟他说。

庄家坐落在柳城非常好的位置，门口就是柳城一条主街，这条街的借口经常坐着一个瘸腿的老乞丐乞讨。

但今天早上庄佑杰出门的时候，老乞丐常坐的位置竟然空着。

一开始他想着是因为今天是新年，也许老乞丐去了更好的位置，能乞讨到更多的钱。

结果庄佑杰在城里几乎都转过来了，也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也许是因为跟梁垣雀待久了，他总隐隐的觉得哪里不太对，心中惴惴不安，逛街都没有心情逛，便直接回来找梁垣雀说这件事。

梁垣雀听的是莫名其妙，“啊，那现在大过年的，人家万一就是累了，想休个班呢是吧？”

“拜托，大侦探，你好好想想，”庄佑杰有点急了，“今天是过年，是这一年里全城最热闹的时候，街上的行人特别多，要是你乞讨会错过这个机会吗？”

梁垣雀皱着眉头想了想，“啧，好像也是昂。”

这个老乞丐在柳城乞讨可有些年头了，在庄佑杰小的时候就在这里。

他好像是外地来的，一开始融入不进乞丐的圈子，还总是挨欺负。

当年还年少的庄佑杰就是看到他被别人欺负，一时善心大发，把手里的钱都给了他。

从此，老乞丐就记住了他。

老乞丐还没有这么老的时候，会步履蹒跚的来到庄家门口求点活干，庄老爷觉得自己是做生意的人，得做善事积德，所以就留下他清扫门前的落叶，给他一碗饭吃和一些零钱。

后来他年纪大了，实在是干不动活，就只剩下沿街乞讨。

庄佑杰每次出门碰见他，都会给他一些钱。

老乞丐已经没有什么能付出的，只能一个劲儿的说吉祥话祝福他。

久而久之，庄佑杰觉得他们就算不是朋友，也算是相熟的人。

今天大过年的，他没有出现，让庄佑杰觉得很不安。

梁垣雀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了，你是担心他出什么意外了吧？”

一个年纪大的乞丐，在寒冷的冬日街头会发生什么简直可以说是呼之欲出。

庄佑杰有些失落地点点头，“我想找找他，算我认识他这么多年，总得知道他的结局吧。”

梁垣雀本来想说，人这一辈子不可能知道所有见到的人的结局，但看庄佑杰这么认真，他觉得这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陪他一趟也无妨。

庄佑杰看他似乎在犹豫，便说，“算我给你的委托行不行，我会付钱的！”

“哎呀，什么钱不钱的，再提这个我就揍你。”梁垣雀站起身来，

“我住在你们家，吃着你们家的饭，还跟少爷你讨价还价不就太不识抬举了。”

等他们出门的时候，街上已经相当热闹了，摆着摊位的商贩给行人几乎把街道挤得水泄不通。

不过因为大过年的，也不会有人发出抱怨。

“柳城的氛围还真不错哎。”梁垣雀走在人群中感叹。

“是吧，我们这边逢年过节都很讲究仪式，”庄佑杰得意地说，“要不要考虑常住？”

“开学不上班了吗？”梁垣雀直接发问他。

梁垣雀一出门就已经制定了简单的行动计划，现在他们是去找城中其他的乞丐打听情况。

在之前沈月兰的案子中，梁垣雀为了能快速的适应一个新城市的情况，用金钱跟一些小乞丐建立了联系。

如今他们正在人群中卖力的乞讨，令梁垣雀意外的是，当初他主要交涉的那个小孩还记得他。

“哥哥！哥哥！”小乞丐拼命的从人群中挤出来，来到梁垣雀身边。

“哥哥，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梁垣雀摸了摸他脏兮兮的小脑袋，“我去外地工作了，过年才回来。”

因为上一次，梁垣雀让他帮忙给了不少钱，所以小乞丐这次看到他依旧非常期待，

“哥哥，你是又有什么神秘任务要做吗？”

梁垣雀从口袋里掏出几个硬币，小乞丐刚想伸手去接，他突然把手心攥了起来，

“柳城庄家门口经常坐着一个老乞丐，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就只需要告诉你他的去向吗？”小乞丐鬼精鬼精的，竟然开始跟他讨价还价。

“如果你能带我们过去的话，再加一张纸钞。”梁垣雀对他说。

小乞丐一听，简直是两眼放光，“他已经好几天没出来了，有人说他病了，在家躺着呢，我可以带你们去他家。”

听到他这么说，梁垣雀就把手里的硬币递给他，

“哝，先付你一些定金。”

说上去是家，但实际上要是有家的话怎么还能被称为乞丐，老乞丐所谓的家只不过是小河边的一处脏乱窝棚。

窝棚用已经开始腐烂的木头跟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各种碎布搭成，虽然四面漏风，但对一个沿街乞讨的人来说已经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栖身之所。

庄佑杰到了地方，兴冲冲地冲过去，但窝棚里面躺着的却不是他要找的老乞丐，而是一个稍微年轻点的男人。

从他脏兮兮的打扮来看，也是丐帮的一份子。

男人听到有人过来，挠了挠自己的屁股，从一脸的脏污中露出一只眼睛来，

“你们是什么人，来干嘛的？”

梁垣雀皱着眉头看向带他们来的小乞丐，“小伙子，你要是这样蒙我的话，那钱我可就不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