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息
作者:时鸣 | 分类:现言 | 字数:48.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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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把这软肋亲手折了
女人看到了他们手上的对戒,识相地离开了。
而周边一直虎视眈眈的猎手,看到猎物落单了,便急不可待地扑涌到自己爪牙下。
差一点成为猎物之一的陆琰,在看到他身边出现了强者,也都悻悻而去。
颜泽放下手,坐到了陆琰的另一边。
而陆琰也收回了视线,转过神来,低头看着酒杯,两只手握着酒杯,转着圈。
杯子底下有杯垫,声音沉闷闷的,如同两个人之间的氛围。
酒保同样给颜泽来了杯威士忌,然后去了吧台的另一边,离两个人远了点。
颜泽不说话,脸上看不出情绪,陆琰原本就对他心虚,沉默时间拉长,陆琰有点顶不住这股无形的压迫感,“你怎么来了?”
颜泽给他赶走了苍蝇,此刻却又不看他,像是特意来喝酒的那样,目不斜视的,一口酒咽下去,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陆琰转动着杯子的手停了下来,“刚刚那个女人应该是这里面最漂亮的一个了。”语调轻轻,可话里有点埋怨他阻断自己桃花的意思。
颜泽半晌不吭声,陆琰眼角余光看到他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颤着,指骨都泛了白。
陆琰内心酸涩泛滥,煎熬着,他知道这样一说无疑是将颜泽越推越远。
良久,颜泽将杯中的酒喝完,声音低沉沙哑:“你接下来什么计划?”
沈南如今在警方手里,用不着陆琰出面,但是他还有别的事要做。
陆琰突然觉得有点冷,身体微微颤抖着,仰头喝了口酒,才开口:“跟你说不着。”
颜泽:“那你打算跟谁说?说了又如何?怕是上心?担心?”
一连几个追问,无不透露出他隐含的怒意。
“你既然心里有答案了,又何必再问?”
陆琰心里的冷意更甚,拿过旁边的威士忌自己倒了一杯,不再加冰,喝了一大口,直到那股灼烧感下落到胃里,才觉得多了丝暖意。
颜泽:“当初你要说做我内人,可没想到我是你外人。”
他的声音平淡无澜,却仿佛一道雷劈到了陆琰头上。骤然间,陆琰耳朵里失去了所有声音,看不见眼前的任何东西。
不是,不是这样的...
陆琰唇瓣紧抿,强压下呼之欲出的辩驳,淡淡回应:“随便你怎么想。”
话一出,陆琰忽然梗出一股想吐的感觉。
陆琰,你真特么恶心。
脑子里,陆琰的对着自己破口大骂。
他知道颜泽想要的是什么,他给不了他盔甲,就只好把这软肋亲手折了。
一声破裂的声音响起,是颜泽手里握着的酒杯。厚度有2毫米的威士忌酒杯被他握碎了。
酒保和陆琰同时转头看过去,却只见颜泽淡定地将扎在掌心的玻璃碎渣拿下来,仿佛没有痛感,仿佛那流的不是他的血。
陆琰脸上的白更甚,唇上都失去了血色,眼睛看着颜泽手,脑子里却有个声音很清晰冷静:“他已经不堪一击了,是最好的把他撇开的机会。”
可要怎么做才能彻底把他撇开呢。
这个时候看着酒保过来给他将碎了的杯子清理,欲叫他去医务室包扎时被拒绝时,陆琰什么计划,什么借口都法想。
他只想把人抓去医院,找医生给他处理好伤口。
可不等陆琰反应,颜泽粗鲁地将领带扯了下来,随意在那受伤的受伤缠了几圈,可玻璃扎得太多,血很快又浸透领带渗了出来,滴落在暗色的吧台上。
酒保看着他们之间凝重却又有一种剑张弩拔的气氛,就还是又悄摸摸地移到了另一边。
血一直不停地流,可能里面还有碎渣在里面,随着他紧握的手,一直往外渗。
陆琰一直觉得自己能忍痛的,可看到他那些血,他只觉得自己仿佛要停住了呼吸。
颜泽索性将西装外套从一边脱了下来,随意卷在了那只手上,这下,血也不会轻易渗出来了。
陆琰也看不见了。
颜泽双眼寒凉无比,“那两个字你不好对肖谨尔说,是要亲口跟我说吗?”
陆琰咯噔了下,却也很快了然了。
眨了眨眼,他强装镇定:“还用说吗?”
说完,也不等颜泽再说什么,陆琰起身快步离开了酒吧。
喝了那么多,他原本以为自己不会醉,可他走出去的时候却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崩落、坍塌,变成了一片废墟,苍茫荒凉。
也许就到这里了吧。
那些话,他听着都觉得狠。
最好他因此就离开了,跑得远远的。
从他妈妈和陆正南的纠葛中,他就知道,原来这个世间,再深的爱,也会有分离的那天。
过程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结果。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如果当初陆正南选择陆氏是为了护住楚婉,那他现在呢,他不知道自己如今这个选择对不对,
但他不想再找任何借口了。
滚烫的眼泪夺眶而出,陆琰心里那股恶心的感觉越发翻腾。
陆正南爱极了楚婉,他却护不住楚婉;以至于陆琰也被抛下了。
胡乱抹了把眼泪,陆琰闭上了眼睛,撑在酒吧门口的灯柱上缓解着,却还是无可避免地弯了腰,吐得很是狼狈。
旁边进入的人很多,但烂醉倒在附近的人也不少,跌跌撞撞的男男女女,有一个男的还差点倒在他旁边,被刚好追上来的朋友还是什么人给扶住带走了。
他今天一天没吃什么东西,能吐的也就只有酒浊,吐到最后也就只剩酸水了。
不知道是谁的手搁在自己背上,今晚他没带司机,应该不会是他认识的人。
颜泽应该也是被自己气走了吧,而那些暗处的人,也不会主动做这样的事。
陆琰头都没回,扬起手往后拂了下,“别碰我!”可没拂开。
非但没拂开,对方还轻轻在他背上拍了拍,给他顺起了背。很温柔,不像是想要捡尸的人,更不像是撩骚的人。
陆琰顿了顿,余光瞥见熟悉的鞋还有黑色的西装裤腿,手背擦过嘴巴的酸水,也不管脏不脏,他起身绕过灯柱往挺在不远处的车走去,反正他已经够狼狈了。
可没迈开两步就腿软得差点跌倒。
“腿软心软的,偏要学人家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