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土娘娘终究还是要离开的。

混沌已经消失不见了，她的时间也到了。

“我的儿子，别为我的离开悲伤。我已经化为风、化为雨、化为孕育这一草一木的大地了，若你在人间行走，吹一阵风，走过一场雨，脚踩在大地上，那都是我在陪伴你。而且，没有我，你也能好好生活的。”

永夜看着后土娘娘，用力点头。

“我一定会好好生活，我会处理好一切，耐心等待。”永夜认真地对母亲承诺：“然后去认清楚我该走的未来。”

后土娘娘笑了起来，那么温柔。

“我相信你，我为你骄傲。”

生于不被天地认同的神，一路走来错过、悔恨了，改了，就是令她骄傲的儿子。

从此以后，她再也不用为他担心了。

因为她的儿子，虽然有点晚，但已经长大了。

她能安心地离开了。

转身，后土娘娘飞上天空，正如她说的那样，消散了。

化为一阵风离开了，而这一次，永夜不再痛苦，更不再孤单。

被爱会让人充满勇气与力量，这一次他深深地感受到了。

他有了勇气，有了力量。

他要去看看人间，看看这片母亲和灵芽共同热爱的大地。

他站起身来，望向白璟：“白泽！”

白璟俯瞰他一眼，对这个没怎么交集的情敌微微蹙了下眉头。

他落了下来。

此时灵芽已经被放在一个珍珠花盆里了，里面是幽冥土壤。

白璟正警惕又仔细地捧着花瓶。

“你又想干什么？”白璟瞪着永夜。

他心里不禁也在犯嘀咕，这小子他妈妈没把他骂醒吗？

他不会已经是凡人了，还是要搞事情吧。

“我输给你了。”永夜看向白璟，抿着唇道。

白璟冷声道：“我与灵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彼此相爱，什么输不输，你从来就没入场。”

对，他那个身份，入场券都是没有的。

永夜却是笑一笑，对白璟的呛声无所谓。

“我之前连爱是什么都不懂，又是她的对立面，的确是输的一塌糊涂。但是不会就去，我一向好学。”永夜眼底燃起了坚定的光：“下一次，当我们再次于这人间重逢之时，我会公平竞争，你——怕不怕？”

白璟上下打量他：“不耍手段，和我公布公平竞争，你觉得你就能有机会赢吗？”

永夜：“不试试怎么知道，就问你敢不敢。”

白璟有什么不敢呢。

就算要一千次，一万次重来，他也不怕。

他始终都相信，相爱的人注定相爱。

白璟：“那你要好好学好了，我等着你，别到时候说你自己学业不精，抵赖。”

永夜其实心里也知道白泽是君子，所以他不会避战。

他也不知自己有多少机会。

但他真的，想要正确地去爱一次人。

永夜：“君子一言。”

白璟：“驷马难追。”

永夜点点头，转身走了。

白璟看着他踉跄的身影，突然好奇：“你现在半点神力没有，你要去哪儿？”

永夜：“不劳烦白少爷费心了，我现在虽然不是幽冥之主了，但也不是乞丐，我现在是东方家的少爷，东方永夜。”

想了想，他又补了一句：“灵芽早就为我安排好了，她真好。”

白璟：“……”

有病吧，贱不贱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