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奶奶沉默不说话。

要说没心软，肯定是不可能的。

当初她是真心喜爱这丫头，否则也不会催着孙子非要去见她一面。

后来也不至于送了黄金屋给她。

对她，白奶奶挑不出什么不满的地方。

比起对她的不满，不如说更多是对这命运的不满。

不想见面，是希望她能知难而退，这样至少减少受伤。

那些残忍的，不中听的话，其实她不太想说。

因为心里是喜欢这丫头的，想要这丫头当自己孙媳妇的。

白奶奶忍住叹息，尽量显出一点冷酷：“进屋说吧。”

两个人进去坐下之后，在袅袅茶香中，灵芽打开茶点：“上次见您喜欢吃这样的，就擅自做主买了点，您尝尝吧。”

白奶奶没有动，看着她：“现在再怎么对我好也没用，你知道我今天要做什么。”

灵芽点头：“我知道，您肯定是要棒打鸳鸯，不让我跟白璟在一起了。”

白奶奶：“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知道我对你没有什么不满。如果可以，我当然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但你这边无法处理掉你与幽冥帝君的婚约，所以我不能让我孙子傻傻地掉入你和帝君纠缠的漩涡。”

灵芽看着白奶奶：“所以我要是能处理掉，您就会让我和白璟在一起？”

白奶奶一怔，蹙眉：“你怎么处理？难道要弃苍生于不顾么？”

灵芽：“如果是呢，如果我连苍生都抛弃，要和白璟在一起，您愿意吗？”

白奶奶一瞬间如鲠在喉。

愿意吗？

“不……不愿意。”白奶奶攥紧手：“你必须……”

灵芽：“必须这件事，本来就是个伪命题。它是从人的道德领域出发的。一个人有道德有良心有善意，才会被这种莫须有的责任压着，要是我都没有，那其实拯救不拯救苍生关我什么事呢？世界毁灭了，大家一起死，共沉沦就行了呗。”

白奶奶被说得哑口无言。

这理论……似乎也没错。

灵芽口嗨了一通之后，又笑道：“奶奶您根本没想过这些问题，所以才露出了如此惊讶的表情。在您心里，我不是这样人，所以……干嘛要当坏人，阻止我见白璟，您心里很清楚，我不会让白璟为我做什么的。”

白奶奶的手微微颤抖了下。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终于再挂不住冷酷，劝道：“芽芽，听奶奶的话，别去见白璟了，让奶奶去告诉他死了这条心算了，你去亲口说，受伤的是你们两个。”

她其实清楚的。

灵芽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可能让白璟为她牺牲。

她一定会劝阻白璟，有可能为了让白璟死心，要说一些伤害对方的话。

可自己孙子也倔啊，怎么可能听她的。

最终不过是两个人的两败俱伤。

倒不如就由她这个老太婆出面当这个坏人，棒打鸳鸯也好，拆散有情人也好，都让她来。

灵芽摇头，温柔又坚决：“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无论最后怎样，都要由我们两个来解决。而且……我真的很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