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宾客恢复意识之后还是恍恍惚惚的，但因为灵芽的暗示，所有人都觉得已经解除散场，于是三三两两的离开。

灵芽看到一群人离开，约定明天和小狐仙他们见面，自己带着苏尧尧走了。

灵芽最终在一片莲花池子里落了下来，她把苏尧尧放出来，用了点法力支撑她重新变成人形。

虚弱的灵魂在月光下看着她。

时到此刻，灵芽道：“恩恩怨怨都该了结了，你还有遗言吗？”

苏尧尧看着灵芽。

脑海里有很多情绪，可是她知道自己要死了。

好像很多事，又没有必要去说了。

她深吸一口气，最后还是想到了苏家兄弟。

苏尧尧：“你会救他们吗？”

灵芽知道她说的是谁：“当然。”

苏尧尧：“为了他们死也愿意？”

灵芽点头：“愿意。”

苏尧尧：“你应该不会天真得觉得，幽冥帝君娶你是倾慕于你吧。”

灵芽：“我都知道，他能挖你心，就能挖我心，她要的是神女之力，不是真想要个妻子，我又不是个傻子，怎么会相信恶鬼的话。”

苏尧尧一顿，苦笑：“是，比起你，我才是傻子，你一直都很聪明。可是你什么都知道，你还要为他们豁出性命吗？你明明已经斩断亲缘了。”

灵芽看着她，摇头：“我斩断了亲缘，不代表我不明是非，好赖不分。他们对我多好，我心里清楚。这和我有没有亲缘线，没关系。有那条线不会成为枷锁，没有也不会将一切都抹杀掉。”

重要的不是那条线在不在。

重要的是我知道，我明白，我看见，我……感恩。

苏尧尧愣愣的，随即笑了：“真好啊，你们真好。他们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你为他们也是。我就是个多余的。”

灵芽：“虽然他们为了救我找你做替身，但是这十八年对你并不差，双向奔赴的机会你也有过，只是你……算了，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的了。我是来解除我们之间的因果的。当年你因我有了机缘，有了这一遭。今日我来解除这机缘，你会变成普通的睡莲，度过你本该有的一生。最后，你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他们的吗？”

苏尧尧低下头，迅速地擦了一眼泪：“不用带什么话了，我罪有应得。我起了执念，有了机会，但最终背叛自己的诺言，差点害他们成为杀人犯，我无话可说。倒不如真的，就做一株普通的睡莲吧。我不想是谁的替身了，我只想做我自己。”

灵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其实你一直都是你自己，你和我一点都不像。”

只是你自己一直没想明白这个道理。

苏尧尧一怔，随即笑了。

是啊，她不像她的。

苏子墨从未曾要求自己成为灵芽。

或许自己真要像她，也不至于落到这个下场。

她就是一株无心睡莲，无法成为怜悯世人，让人喜爱的神女大人。

算了，她就做一株真正的无心睡莲……罢。

灵芽点头，不再强求什么，施展术法把苏尧尧变成了普通睡莲，种在了这片水塘。

关于她这一生，她不知如何评价。

只不过——

“其实睡莲也很好看的，而且有自己独有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