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墨……苏子墨！！！”苏尧尧的手死死抓着身下的焦土，大口大口地吐血，眼里流出了血泪。

她记得——

她仍记得当初灵芽回家，跟苏家兄弟发誓说永远不会认他们的夜晚。

她从二哥那里听到了转述。

苏子墨对灵芽说：“你以后有机会见到尧尧那样的好女孩儿时，你或许能明白，谁人有了皎皎皓月一样的妹妹，都无法再接受一个平庸的妹妹。”

那时候，他说的那些话，成为她的底气。

她是皓月，是那个山野道观里长大的野丫头，一辈子都比不上的存在。

即使不是苏家亲生的又如何，十八年的感情，不是她能取代的。

大哥永远是站在自己这边的，把自己的亲妹妹贬低的一文不值。

可是！

错了！

都错了！

一切都是骗自己的，就是为了哄骗住自己，让自己替嫁！

原来，原来天上月一直都是灵芽，自己只是池中影！池中影！

好恨，好恨啊！

“为什么……”苏尧尧疯了一样，大滩大滩的鲜血在她身下铺开。

为什么她就是取代不了灵芽？

执念成魔。

苏尧尧根本没想过，苏子墨为什么会笃定不带记忆下界，她就无法取代灵芽。毕竟不带记忆与亲缘的，也有苏家十二子。

受亲立的誓言影响，苏家十二子甚至天生对苏尧尧有好感，甚至为了他可以与灵芽对立。

但即便是这样，他们仍会被灵芽吸引，影响，最后受其感染与感动。

那是因为苏子墨都知道。

他的妹妹温柔又强大，善良又勇敢，喜欢她很容易。

而苏尧尧，只想取代灵芽，却从未真的站在灵芽的角度想过一丝一毫。

哥哥们都知道，芽芽想让哥哥们有个新妹妹，是希望新妹妹能抚慰哥哥们的伤痛，希望新妹妹能让哥哥们不难过。

可是这位‘新妹妹’却是想要掠夺，享乐，理所应当地觉得，什么也不用做，就可以换来真心。

永夜虽然情感不通，亲缘更是半点也无，但却比苏尧尧更知道为什么。

他走到苏尧尧面前，伸出手一探就看到了一切。

他满意地读取了记忆，看到一点血色溅在手上，永夜嫌恶的擦拭。

“为什么？”永夜笑了：“你在问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灵芽？”

她仰头，身体的器官似乎开始衰竭了，他努力看着永夜，似乎真的在寻求一个答案。

永夜浅浅一笑：“因为你是赝品，赝品怎么能和真的比？且你是个不合格的赝品，苏子墨大概也是厌极了你这个灵芽的代替品，所以即便让你替灵芽嫁我，也没有让你学灵芽半分。所以最后，我会被灵芽吸引，也是理所应当的。”

这完全是永夜的话术。

苏子墨虽然不喜欢苏尧尧，但他的傀儡，的确在人间护着苏尧尧十八年。且不让她学灵芽，也是对她的一点点仁善。

永夜蛊惑道：“他们这么对你，你还要继续帮他们吗？”

苏尧尧努力扯着脖子，吐出濒死一般的最后一句话：“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