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芽一脸的茫然。

这个鬼在说什么鬼话。

永夜却道：“我被分尸，尸体压在人间，我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每年只有这一天才得以出来，其他时间，我都被迫呆在只有幽冥之土生长的地方。我是这世间最孤独的……鬼，我连想拿回自己的身体都不行。面对这样的我，你为什么半分怜悯也无？”

灵芽蹙眉。

为什么？

眼前的人华服着身，面容俊美，一点也不凄惨。

但是桃花鬼是美艳鬼，月姬是狐族第一公主，小僵尸更是可爱。

大家似乎都不具备凄惨的外貌条件。

可是……

她就是无法怜悯面前这个鬼。

或许……

灵芽随口道：“大概是我无法共情你的痛苦吧。”

永夜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只要让你也感受到我的痛苦，你就能怜悯我了吗？”

永夜说着伸出手指在灵芽额头上点了下。

下一刻，灵芽便只觉得自己如坠冰窖。

她好像在一个空间里。

用什么东西压着她。

她觉得后背上有什么东西，正在被抽出来。

她的灵魂都在颤抖。

极刑一般的痛苦落下，她痛的想吼叫，然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仿佛被堵住了。

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上剥离，她痛的蜷缩成一团。

“你露出了蝼蚁一般的姿态，太难看了。”一道威严的女声响起：“你乃吾儿，就算是剥皮抽筋，碎尸万段，也要保持尊贵。”

灵芽疼得人都抽搐了。

实在愤怒到难以置信。

都被这样了，还要保持高贵姿态。

高贵你妈！

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与痛感，紧接着就是身体各个部位传来的剧痛。

灵芽在这种极端的痛苦与恐惧中，明白自己是在共情永夜的经历。

她没想到，对方是活着被分尸的。

所以尸体带着怨气，也能理解。

能理解，但是真的不想经历！

好可怕！好可怕！好痛苦！

大概只有几十秒，大概又是经过了漫长分尸过程。

灵芽醒来之后，整个人都瘫软在地。

侧头干呕。

什么也吐不出来，头上全是汗。

灵芽脸色苍白的看向永夜。

永夜俯身蹲下，扶住灵芽的肩膀，拿手帕擦拭她的唇，语气又轻又柔：“现在，你会怜悯我吗？”

灵芽喘气，觉得自己要死了，但还是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把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扒拉开，就这么毫无形象地躺在了地上。

灵芽：“你这种阴狗行为，我、我唾弃！”

这家伙明明可以长嘴用嘴说，却非要让自己受这个罪。

这是什么？

这是赤裸裸的恶意！

四周突然变成了一片暗沉的土。

灵芽被永夜拉起来，混沌的天地连接在一起，暗无天日，灵芽几乎看不到自己的五指。

但她惊觉。这种暗，自己之前看到过。

那间屋子，那个人。

永夜就是那天被关在那个屋子里的人吗？

声音不对。

永夜：“我每日每日被关再这种地方，与你的相遇，是一场我自己都没想过的意外。我想见你，风送来了你的故事，我听说即使是恶鬼，你也会怜悯。那么，你会怜悯我这个恶鬼吗？”

一瞬间，灵芽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她意识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可能性。

这个永夜他自称恶鬼，难道他就是苏尧尧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