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芽送走了小丫头之后，明显心情沉重了不少，眼泪也要掉不掉，一直在深呼吸。

一旁的判官看了她好几眼，抿了抿唇，最终干巴巴的说了一句：“欺负她的人，会下地狱，地狱没有尊老爱幼这种说法，等他下了地狱，我会重判。”

灵芽没有说话。

这些迟来的正义，为什么要迟到呢。

又一个小女孩儿上前来，她怯怯说：“我、我想成为男孩儿，我是个胆小鬼，不敢再当女孩儿了。我也很讨厌男孩儿的，但……那边那群哥哥，让我觉得，或许我可以当个男孩儿，像他们那样。”

灵芽看向远处：“你怎么认出来的？”

小女孩儿一笑：“当然认得出来啦，毕竟伪装得很拙劣。但我们都知道哦，知道他们都是好人，是为了不让我们害怕，才扮成女人的。他们让我觉得做男孩子也不可怕啦。”

因为太空旷，其实这边的话题，他们都听得到。

几个人此时都已经蹲下偷偷抹泪了。

灵芽知道，他们不比自己好受多少，他们也同样感到难受和痛苦。

灵芽揉揉她的发：“他们的确都是好人，哥哥们知道你想成为他们那样的男孩儿，心里也很高兴的。也谢谢你，没有因为他们是男孩儿，就憎恨他们。”

小女孩儿笑一笑，忽然转头对苏溏他们说道：“哥哥们，谢谢你们让我们知道，这世界还有很多好男孩儿。”

几个人听到小女孩儿的话，哭的更崩溃了。

这时候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根本不管用。

小丫头看他们哭的这么厉害，有点无措：“他们……”

灵芽：“让他们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一些。”

送走最后一个小女孩儿之后，判官收起了卷轴。

他看着心情低落的灵芽，一向冷酷到路过的狗都要被审判的判官，竟莫名的心软了下。

判官迟疑了下道：“地府的律法有时候也得变革。我会向阎王上报这种怨鬼的情况，看能不能改善下投胎制度，帮助这样的怨鬼化掉怨气投胎转世。”

灵芽没意识到，判官这话，在整个鬼界都会掀起轰动。

她只是对判官道了谢，心情依然低落。

判官只能摇头，转身消失了。

黑无常和白无常紧接着来了，要带走小雪和鬼孕妇，记录档案的时候，鬼孕妇必须有名字。

这让众人犯难了。

因为鬼孕妇只是个代号，不是名字，而她真正的名字叫求弟。

那个名字，象征着时代的悲剧，是她永远不想再用的名字。

鬼孕妇有些无措：“我想重新起个名字，可是不知道叫什么才好，我……”

“叫立冬怎么样。”苏溏哭的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他说：“立冬过后的节气，就是小雪了。”

鬼孕妇低喃：“立冬……”

苏溏一顿，意识到自己好像没资格给人家起名字，况且对方讨厌男人，应该不会想让自己起名字。

苏溏忙道：“抱歉，你要是不喜欢这个名字，我们就再想别的，我——”

鬼孕妇浅浅一笑：“这个名字，真好，我很喜欢。”

从这个名字开始，就真的跨过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