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刑之下，必有懦夫。

火贵交代了，他要扎西带进城的是一伙叶尔羌人，这伙人想进城打探消息，并设法营救先前被抓的一名伙伴。

李小牙两眼一亮，叶尔羌人？不会是我们可爱的郡主吧？

李小牙立即吩咐加派人手，锦衣卫基本都派出去了，只能抽调城卫以及衙役了。

二更锣声响起，守卫的驿卒，一个个哈欠连连。

闭目养神的李小牙睁开了眼，圈套已设好，现在就等猎物上钩了，他出门撒尿的时候，发现驿卒全守在外面，一个个萎靡不振。

“你们要是困了，就回去睡吧？外面还有城防营守卫，你们不用留那么多人。”

为首的班头回道：“我们要候着等督帅吩咐。”

“那也不用留那么多人，留两个添茶倒水的就行了。”

麻子开门出来，摇头道：“我先前已吩咐过了，但他们非要全候着，说是自愿留守的。”

自愿？李小牙莞尔一笑，记得以前初三，每个周末都要强制补课，只有半天假，后经教育局整改，强制补课变成自愿补课，班主任说不愿周末补课的，可以不来，他开心坏了，安逸的享受了一个双休，结果被班主任以莫须有的罪名罚扫了三天厕所……

李小牙也摇了摇头，知道一定是驿丞的吩咐，因为他手下的锦衣卫，几乎全派出去了，守卫比较薄弱，所以驿丞才会让全部驿卒一起值守。

李小牙回到屋内，喝了一口热茶，问道：“还没动静吗？”

麻子打了一个哈欠：“如果有动静，宝子早就来禀报了。”

“督帅，督帅。”

李小牙看着撞进门的宝子，问道：“有动静了？”

宝子点点头：“我听到隔壁院有动静。”

“隔壁院？”李小牙微微一愣，隔壁院住的不是甘州左参政吗？

宝子小声道：“我听到隔壁院子传来一名女子微弱的叫声。”

“叫声？”

李小牙与麻子一起翻白眼。

宝子分析道：“好像是被打了，但一眨眼就不叫了，估计就打了两下。”

“……”

李小牙幽幽的道：“人到中年不得已。”

麻子老脸一阵抽搐，感觉有被冒犯到。

宝子询问道：“督帅，此事我们要不要管？”

李小牙白眼道：“这是人家房里的事，我们不用管。”

麻子猥琐一笑：“如果左参政大人需要帮忙，我们倒是很乐意。”

李小牙挑眉道：“左参政大人的小妾，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估计已经学会隔墙吸老鼠了。”

麻子偷笑道：“没错。”

宝子一脸求知欲：“隔墙吸老鼠？”

李小牙轻咳两声：“一种绝世神功。”

“我再去探。”

宝子说完，一溜烟跑出去了。

常安后脚进门，问道：“宝子爬上隔壁墙头做甚？”

麻子打趣道：“那小子想学隔墙吸老鼠。”

“……”

三人坐下喝起了茶。

常安已写好书信，交给信使了，李小牙命前往岷州卫的王二等人即刻返回，他们不能在固原耽搁太多时间，必须尽快上路了。

……

……

深夜三更，阿衣图娜等人骑马来到固原城外。

他们将马留在一处密林，留人看守后，阿衣图娜领着一行人，来到乱葬岗。

远处传来一阵诡异的鼓声？

谨慎的阿衣图娜停下脚步，这是有人在葬墓吗？她立即命人去查探，得到回报说是两个老头在做法。

半夜做法？

阿衣图娜隐隐不安起来，他们此行是来营救同伴的，但固原城乃大明军事重镇，救人需要冒很大风险，如果不是城里有一名吐鲁番潜伏数年的内应，她根本就不会前来救人。

同行的阿提看出阿衣图娜的犹豫，小声提醒要快一点进城，天亮了容易暴露。

阿衣图娜心中已萌生退意，但又怕寒了一群乞儿吉思手下的心，他们刚刚征服了乞儿吉思的一个部落，乞儿吉思人对他们的忠诚度不高，若不设法营救被抓的乞儿吉思手下，她担心手下一群乞儿吉思人会倒戈。

所以，她才会冒险前来固原，不过，能不能将人救出来并不重要，她只是来做做样子的，用汉人的话说就是逢场作戏，戏自然是演给手下一群乞儿吉思手下看的。

“郡主，您放心，锦衣卫已经被我们骗到岷州卫了，固原城内风声没那么紧了。”

阿衣图娜点了一下头，但仍愁眉不展。

领路的塔尔拿着一张地图，小声道：“郡主，地道入口就在前面了。”

“为何不见接应我们的人？”

“他在墓道里等我们。”

阿衣图娜等人打着火把，来到一座墓前，两名手下走上前，揭开松动的墙砖，露出进入墓室的地道口，里面透着一丝光亮出来。

塔尔示意两名手下先进去，两名手下点头，进入了墓室。

两人刚进墓内，瞬间四面杵哥，被锦衣卫包围了。

“不许动！”

“郡主。”被围的两人冒死报信：“有埋伏！”

阿衣图娜大惊失色，立即挥手撤退，但四周亮起了火把。

“郡主，我们被包围了，怎么办？”

阿衣图娜果断道：“被抓到也是死，大家熄灭火把突围。”

宝子手下的老校尉三叔，已领着数百名城卫军围上来了，看着已被他们包围的一伙西域人，心中一阵狂喜，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我了……

李小牙出差，不喜欢带老弱病残，三叔很有能力，但因为年纪大，每次出差都被排除在外，眼看着后辈们一个个升官，难免羡慕嫉妒，于是厚着老脸向统领百户马漏请缨，体力考察合格后，他才得到了出差的机会。

没想到第一次随督帅出差，就遇到赚取功劳的机会。

三叔兴奋地大声呼喝：“抓活的。”

阿衣图娜看着举刀围上来的城卫，目测不过二三百人，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斥候，冲出二三百人的包围圈，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塔尔振臂高呼：“大家一起冲！”

阿衣图娜手下一名斥候，抽出腰间弯刀，一马当先：“冲啊！！！”

砰！

出头鸟捂着中弹的胸口，缓缓倒地了。

阿衣图娜看着中枪倒下的同伴，眼角微微一抽，果断将抽出来的弯刀丢到一旁，弃械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