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教练席前。

一众辽东球员或坐或躺，喝水的喝水，接受按摩的接受按摩，全都绷着脸不发一言。

辽东队第一次点球大战。

甚至是所有球员职业生涯第一次点球大战。

所有人都紧张了！

克鲁伊夫忙着敲定罚点球人员顺序。

秦风则走到所有人中间，坐了下来。

见到秦风，所有辽东球员都低下了头，特别是扑球脱手，送给对方进球的马冬波，更是脑袋差点插进草皮。

1977年出生的马冬波，95年18岁就进入辽东一线队，但直到98赛季甲A联赛结束，2他也没捞到一次上场机会。

作为一支球队的三号门将。

这种情况太正常不过。

到了今年。

辽东队三线作战，1号门将刘剑声又暂未归队。

马冬波终于获得表现机会。

但他现在无比懊恼。

能在足协杯半决赛生死大战中出场，机会难得。

但自己……

似乎搞砸了。

注意到马冬波神情，秦风咳嗽一声，开口道：“大家干得不错，特别是你老马。”

马冬波一怔，头埋得更低了。

“我不是在开玩笑。”

秦风继续道：“老马，世界上没有不失误的守门员。”

“秦董……”马冬波低着头，肩膀微微发颤。

“紧张？”

秦风看向远处球门，“紧张就对了，我就不信，舒梅切尔、帕柳卡、迪诺·佐夫这些人，面对点球大战不会紧张。”

听到秦风用这些世界级门将举例。

马冬波肩膀颤抖慢慢止住。

“不信你问问班克思老爷子，他面对这种情况，会不会紧张？”

秦风趁热打铁，招手喊过班克思，又将刚刚问题重复了一遍。

“当然，我紧张得不停喝水。”

班克思老爷子笑道：“还有雅辛那家伙，他比我更惨，第一次面对点球大战，吓得差点尿裤子！”

前苏联门将列夫·雅辛，号称“八爪鱼”，迄今为止世界足球史上最伟大守门员，与班克思处于同一时代，也是那时唯一能压过老爷子的守门员。

见班克思老爷子拿竞争对手开玩笑。

不止是马冬波，辽东全队都笑出了声。

“马，你训练非常刻苦，现在扬名的机会来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班克思老爷子走过来，凑到马冬波耳边道：“记住我平时教你的，你会发现你的敌人只有你自己！”

秦风也起身，按住马冬波肩膀，“抬起头，辽东队没有认输的守门员！”

马冬波依言抬头，咬紧牙关，目光中满是坚毅。

“你们也是！”

见马冬波恢复了信心，秦风又转向其余众人，“我们是错过了不少机会，但对手也是如此，我知道没人愿意失败，但点球大战，可不是世界末日！”

“想想你们最近的点球训练，范巴斯滕教练是怎么教你们的！”

“球门宽的能塞下一辆面包车，别告诉我你们踢不进去！”

“我们当然能踢进去！”

“不就是点球嘛！”

“这是盛京五里河，是我们的地盘，紧张的应该是对手！”

“就是！”

“……”

一众辽东球员恢复了神采，叫嚣着要让申花队好看。

双方教练确定了罚球球员顺序。

莫德里奇在猜硬币中输给欧楚良，后者选择先罚，这样能尽量把压力留给辽东队。

而裁判指定球场东侧球门作为罚球球门。

正是下半场，马冬波失误丢球时把守的那座。

“马，加油！”

莫德里奇眉头紧皱，对坐在地上的马冬波用力挤出笑容。

马东波点头起身，咬住守门员手套带子，用力紧了紧，头也不回走向远处宽大球门。

秦风注视着马冬波背影，打开系统面板。

“秦，放心，马有实力，只是太不自信。”一旁班克思老爷子忽然道：“他需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秦风动作顿住。

辽东球员已经回到场上，按照规则在中线位置站成一排，搭着彼此肩膀，紧张看着在门前蹦跳的马冬波。

注意到队友目光。

马冬波在门前站定，高高举起了大拇指。

看到这一幕。

秦风皱眉思索几秒，关闭了系统面板。

场边。

辽东队众人同样站成一排，互相攀着肩膀，为场上球员默默鼓劲。

五里河体育场的震天喧嚣不见了。

近人的窃窃私语，让人头脑发胀。

秦风心跳得厉害。

瞥了一眼身侧，克鲁伊夫双眼圆瞪，口中念念有词，估计是在祈祷。

老天保佑……

秦风也在心中默念一句。

申花队第一个罚球球员朱琦已经站上点球点。

一记大力抽射，足球直挂球门左上角。

马冬波扑对了方向，但却无力阻止这记势大力沉的射门。

申花球迷发出欢呼。

全场辽东球迷则大声叹息，又用力鼓掌给马冬波鼓劲。

轮到辽东球员罚球。

伊布第一个走上点球点。

全场又安静下来。

秦风的手心已经渗出汗水。

伊布也满脸凝重。

抬头看了在门前左右横跳的欧楚良，助跑，一脚抽中足球。

嘭的一声，同样的大力射门，同样的左上死角。

双方点球1：1平，总比分3：3！

进球后的伊布又扬起下巴，高高举起双臂，接受看台上喝彩。

接下来申花两罚全中。

辽东队徐胜勤、吴成英同样不负众望，一蹴而就。

两队点球打成3：3平，总比分5：5。

申花队第4名罚球队员谢辉稳稳罚中。

压力到了辽东队一方。

之前低声交谈的声音没有了，整座体育场无比沉寂。

看台上不论是辽东球迷还是申花球迷都站起身，有的紧紧抱头，有的咬牙瞪眼，更有甚者双手合十，朝天乱拜。

气氛像灌了铅。

秦风甚至能听到自己咚咚心跳，不自禁攥紧了身边人肩膀，

辽东队第四名罚球队员郑志走上罚球点。

弯腰摆正足球。

郑志表情紧绷，开始后退，退到大禁区外才停下。

裁判哨响。

连做几次深呼吸，郑志小碎步向前，骤然加快，抬脚轰中足球。

一记向右的半高球。

这是守门员最喜欢的罚球位置！

对面申花门将欧楚良飞身侧扑，双掌封出郑志射门。

双方点球比分变为3：4，总比分5：6，辽东队落后。

看台上响起巨大哀叹。

辽东队球迷都不敢相信眼前事实。

不少女球迷和小孩子都哭出了声。

场边辽东队众人也扼腕叹息，面露绝望。

郑志罚失。

申花队第五名球员只要罚中点球。

比赛直接结束，辽东队将会止步足协杯半决赛。

郑志愣在点球点。

直到申花第五名罚球队员上来，他才反应过来，低头走向远处队友。

在他背后。

马冬波牙关紧咬，走到门前。

秦风失神看向场内，大脑一片空白。

“TMD，申花队最后一罚是罗马里奥！”

身旁，詹蒂莱的骂声惊醒了秦风。

他赶忙打开系统面板。

还没等他找到马冬波属性。

场上裁判哨响。

罗马里奥已经开始助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