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填坑量极大~~~）

……

“你刚恢复，先别说话！”

完全没有面对神明的感觉，莫玄与利维坦之间的对话，还是那么随意，像是老朋友重逢，互相寒暄。

“恢复？呵……”听了莫玄的话语，利维坦轻笑一声，微微晃了晃祂那大脑袋，“恢复是不可能了，我这残余的混沌之气，只够我恢复没多长时间……”

“什么？！”

原本心中泛起的喜悦荡然无存，闭上双眸感知，的确，在利维坦脑部，混沌之气形成了屏障，极力与污染做着斗争。

但这点混沌之气，依然只是杯水车薪，它们如同狂风中的蜡烛，似乎随便哪一刻，都有熄灭的风险。

“真的……没办法救你了吗……”

莫玄尝试着在利维坦的体内种下bug，但他的这点谬误，在森之【黑山羊】亲自施加的污染前，作用微弱到连芝麻碎都算不上。

“如果我是这半年内受到的污染，可能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只可惜……”利维坦顿了顿，道出了一个令莫玄瞠目结舌的消息，“莫玄，在遇到你之前，其实，我就已经被【黑山羊】污染！”

莫玄怔住了，他只想惊呼一声“what”，但值得他惊讶的事情，一个接一个，实在太多，他除了怔怔站在原地，用快要烧掉的“大脑CPU”梳理着所有事情的逻辑，无法再有其他表现。

“还记得，那虚空大殿中的犹格·索托斯吗？”

利维坦的话音还在继续，说到这儿的时候，莫玄抬起眼，惊呼出声：

“啊，当然记得，你应该还不知道吧，祂这块碎片已经被摧毁！”

“被摧毁……”

莫玄点点头，当即，将之前与利维坦失联后的一切，仔仔细细给利维坦讲述了一遍。可令莫玄有些惊疑的是，利维坦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诧异，诧异克神教据点阿撒托斯意识的存在，诧异凌昭牺牲自己，不愿做克系一员的决绝。

将整个事件简单讲完，莫玄不着痕迹皱起眉：

“你……都知道？”

利维坦很大方，点点头，祂的眼中充满了笑意，如果现在祂能幻化成人形，嘴角，一定微微上扬。

“可你刚刚完全可以打断我……”

“莫玄，大半年不见，你怎么还像个孩子？”利维坦微微一笑，摇摇头，“通过混沌的推演，我自然是知道这一切的，只不过，我想再听你讲一遍，听你……”

在“你”上面，利维坦故意加了重音，莫玄鼻子一酸，扭过头去。深呼吸着，把盈眶的泪珠憋回去。

而利维坦的讲述还在继续：

“还记得吗，当初束缚着犹格·索托斯的，是四根【承诺枷锁】？你解开了第一根和第三根，想知道，那第二个承诺——我与祂做了什么交易嘛？”

祂的声音很虚弱，就连原本自称的“本座”都已不再，换成了最普通的“我”。

听到这儿，莫玄双眸瞪大，扭回头：

“难不成……”

利维坦：“没错，当初我们的交易是：祂帮我暂时压制住莎布·尼古拉斯的污染，而作为承诺，助祂解脱一根束缚！”

莫玄若有所思：“所以当初在钱江市，你体内的污染突然爆发是因为……”

利维坦：“是的，当时直面的，可是【门之钥】犹格·索托斯的真身，我的污染压制因为祂，也只有祂，能够在瞬间让我的污染爆发……”

难怪，当初在钱江市，犹格·索托斯本体要击杀【幕后】众人时，利维坦的出手略显犹豫。祂一定知道与【门之钥】站在对立面的后果，可祂最终，还是义无反顾的出手救援。

呼……

强压住泪水，莫玄仰起头：

“利维坦，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明白。”

“问吧……都这个时候了，你也有权利知道一切了。”

抿抿唇，莫玄张张口，似乎有些欲说还休。良久，他沉闷的话音才在这白色空间中响起：

“利维坦……你实话告诉我，我们只不过是萍水相逢，为何这般对我？”

沉默了……利维坦似乎也在组织回答话语，没等祂开口，莫玄的话音紧接着传来：

“你实话告诉我……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来到斩神世界并不是犹格·索托斯的原因，而是因为……

“你……”

说出最后一个字，仿佛用尽了莫玄全部的气力，他扭过头，一直在眼眶徘徊的泪珠像是找到了一个发泄点，从眼角缓缓淌下。

一人一神，两人目光对视，没有针锋相对，只有满满的哀愁与感伤。

利维坦没有立刻回答，可有时候，生活中，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莫玄微微点头，咬住下嘴唇：

“我能知道为什么嘛？”

利维坦目光闪躲，身为神明的祂，这一刻，甚至不敢与莫玄对视。

祂缓缓垂下头，沉闷空灵的身影响起：

“在我讲述这一切之前，莫玄，你要知道，混沌法则，不单单只存在于这一个世界，每一个世界想要形成，必定会带有时空、因果、混沌……这些基础的法则力量。”

听祂说起了世界辛秘，莫玄暂且将心中的复杂情绪收敛。这一点他是知道的，之前海祖已经跟他有简单讲解，正如【谬】在各个世界相对于真理法则而存在，混沌法则能够在其他世界存在，并不超乎莫玄意料。

利维坦：

“数年前，我在疏忽间，身受莎布·尼古拉斯的污染，在污染蔓延这期间，我尝试了所有方法，可我体内的污染，直接侵入了灵魂，哪怕是米迦勒，都没办法用【奇迹】无伤净化。

“所以，兜兜转转，我想起主曾经提过其他世界的存在，于是，我便将目标放在了其他世界的混沌法则上。

“我原本的想法是，不用去完全融合其他世界的混沌法则，只要汲取其中一部分便可压制污染，在世界与世界的夹缝中，我彷徨数年，终于寻到了一个平凡世界——没错，正是你的原世界！”

听到这儿，莫玄瞳孔一缩，他有预感，接下来利维坦的话，会解答他许多疑惑。

“你那个世界，比起这个世界——似乎被你称为斩神世界——很是弱小，其混沌法则同样脆弱，很容易，我便远程隔空将其掌握一部分。

“可就在我心中燃起希望的时候，突变发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