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上次郁闷得回去后，就开始数着日子等待柳如玉毕业了。

这些年，他的苦日子总算是熬到头了。

他已经忍不住提前给秦韵珍拍了电报。

最后的等待，真的很磨人。

他越来越紧张，也越来越焦虑。

虽然这些年，他都是按照约定来的，可是他真的不确定，她会理解。

她早就不再是以前那个对他唯命是从，爱他爱到可以放弃一切的柳如玉了。

她现在自信，从容，坚强且独立。

时间打磨了他的棱角，却让她变得有棱有角。

就像曾经他以为她的脾气很温顺，现在才明白，变温顺的成了他。

他以前有自己的一套调教女人理论，可现在，他却成了被调教的那个人。

而且是，被调教的服服帖帖地。

现在是，她想要什么，只需要一个眼神，他就能竭尽全力，排除万难，乖乖地双手奉上。

但她呢？

以前，他为她做点小事，她都能感激地眼泪汪汪，扑倒他怀里，拼了命地哄他，满足他。

现在，哼！

他毫无原则的纵容她，把能给的，不能给的，都给了。

可是她却一个眼神都懒得赏给他。

沈文觉得，柳如玉越来越难哄了。

几年前在禹州的时候，她虽然态度很冷漠，但是很真实。

喜欢跟不喜欢都摆在脸上。

现在是勾引他的时候，好像充满了爱意，但是达到目的后，那是头也不回，毫无留恋啊！

最重要的是，她越来越爱骗人了！

说好晚上跟他回家的，那是他用军火库换的。

结果，一眨眼人都找不到了。

真是，一言难尽……

柳如玉毕业的这天，沈文准备好了一切。

他安置好秦韵珍跟凌云志，就开车来学校接她。

“如玉，恭喜你顺利毕业！” 高暮寒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衫，站在她面前，亲昵地送了她一束花。

他伸开了双臂，她想也没想就跟他拥抱在一起。

沈文在一旁看着，紧了紧拳头，想揍人！

“如玉，你上次说毕业后就考虑跟我去法国的，我是特意回来接你的。”

“你跟我走吗？” 他的眼神浓稠地痴痴望着她。

等待着心爱的姑娘，给他回应！

柳如玉抿了抿唇，粉嫩的唇瓣张了张，刚想说话。

就被一道蛮力拉到一堵坚硬的肉墙上。

他凌厉地声音打断了她：“如玉不会跟你走的，我们就要成婚了！”

高暮寒一向好脾气，但他这次并不准备忍。

他拉着柳如玉的胳膊扬声道：“沈文，你怎么阴魂不散的，这么多年了，你能不能放过如玉。”

“你既然给不了她幸福，为什么还要霸着不放，你到底讲不讲道理？”

沈文毕竟是练家子，他随意把高暮寒一推，后者就摔倒在地上了。

“到底是谁阴魂不散？高暮寒，如玉是我的太太，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她娘，她阿弟，她所有亲朋好友都承认我的身份。”

“你总惦记别人的太太，你还说我不讲道理，我比谁都讲道理，我就不会惦记别人的女人。”

柳如玉见到高暮寒摔倒在地上，一把推开沈文就去扶后者。

她怒目圆瞪地吼他：“沈文，你说话就说话，好端端地，动手做什么？”

沈文见到她维护别人，心里委屈极了：“如玉，他说我阴魂不散，说我不讲道理，你没听见吗？”

“你只会说我，你怎么不说他？他做什么非要跟我抢你，今天你毕业，我原本很高兴地来跟你分享喜悦地。”

“全被这个人搅合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都不敢看她难看的脸色了。

“如玉，跟我走吧！他这个人动不动就动手，即便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我也不赞成你跟他在一起。”

“他只会伤害你，若是你不选我，也没有选他的必要！他不合适你。” 高暮寒起来后推了推眼镜，脸色很难看。

沈文并不想浪费时间了，他再次推倒高暮寒，一把扛起柳如玉就往车上塞。

高暮寒想追，但奈何书生体力太差，压根儿追不上。

“沈文，你到底要做甚？”她对他这个粗鲁的行为很不满意。

“我要做甚，你还不知道吗？

当然是跟你成婚生孩子，你忘记了上次非凡成婚的时候，景宸哥跟靳言律是怎么笑话我的吗？”

他把车子开得飞快，回答的话完全牛头不对马嘴！

柳如玉无语了。

车子开到他家院子后，她不肯配合下车。

就一直瞪着他。

“下车吧！太太，阿娘跟凌师父在客厅等你，他们有话跟你说。”

“你需要我让她们来请你下车吗？”

说着沈文就开始大喊：“阿娘，凌师父，如玉回来了。”

柳如玉半信半疑地下了车，随他进了客厅。

果然，秦韵珍跟凌云志坐在客厅正在喝茶。

“阿娘，师父！” 她见到阿娘已经完全没有了方才的怒气，径直坐到她娘的旁边去了。

“如玉，回来了！”

“如玉，恭喜你啊，毕业了。”

她笑着点了点头：“谢谢师父。”

“阿娘，凌师父，我已经遵守约定等到了如玉大学毕业，现在你们一定要帮我解释清楚啊！”

“阿娘，你是不知道，我方才若是晚去几分钟，她就被小白脸拐去法国了！”

沈文委屈地看着秦韵珍，脸上说不出的难过。

“约定？什么约定？”柳如玉挑眉看了看坐着的三个人。

秦韵珍摸了摸她的头发，娓娓讲述了当年的事。

她第二次流产的那一年，她跟凌云志都接到了信，上面说着她这些年跟着沈文受得委屈。

特别是流产两次，让她这个当娘的，当即就气愤地找到了凌云志，决定去找沈文要个说法。

他当时也因为那个孩子，内心充满了自责跟愧疚，他比谁都责怪自己。

当时秦韵珍就劝他离开她算了，说她们不合适，若是强行结合，只会互相伤害。

而且，她也不会再同意他们的事情。

无论他愿意还是不愿意，他们都要把柳如玉带走。

她接受不了自己的女儿，一次又一次受那样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