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玉一觉睡到了中午十二点。

她这几天在牢里都没休息好，昨晚可是睡了美美得一觉。

因为她感觉到熟悉又令她安心的味道跟温暖。

所以睡得特别踏实。

她洗漱好刚开门就见到小芸在门口候着着。

见她开门小芸笑着说：“太太，您醒了，去吃饭吧！”

她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小芸，这两年过得好吗？”

小芸明显眼眸暗了暗，咬了咬唇，眼神跟她对视了一下说：“挺好的，太太，您呢？”

柳如玉点了点头。

餐厅摆满了她喜欢吃的菜：葱爆虾，清蒸螃蟹，鸡汤粉丝，粉蒸肉。

红烧鱼，青椒炒牛肉，百合炒菜心，还有她最喜欢的桂花花生酪。

小芸一边伺候她布菜一边说：“太太，这些都是爷一大早为您做的，这鸡汤从早上六点熬到现在。

还有这桂花花生酪爷光磨花生跟糯米就磨了好几个小时！

他忙活了一上午，做完饭后就出去办事了，自己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

柳如玉拿筷子的手一顿，她怔怔地望着面前的桂花花生酪，幽幽地开口道：“小芸，以后别叫我太太了。

沈爷已经娶了正经太太，我…… 我同他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哪怕离他跟她说分手，已经过去了快两年。

她依然在提起他的时候心里发酸，特别是提起承锦瑟。

那是柳如玉这辈子最想成为的人。

不是因为她是市长的千金，而是因为她是她最爱的人；沈文的妻子。

这个身份是她无数个午夜梦回，醒来都嫉妒地发狂的存在。

也是她想拿一切去换的位置，哪怕用她的命去交换她也趋之若鹜。

她有时候在想，哪怕让她当一天真正的沈太太也好啊。

哪怕就一天，仅仅一天，她宁可第二天就去死。

可即便是她豁出命去也没能换来这个身份。

两年前她烧成肺炎差点死在医院，可她也没换来他的一丝怜悯。

见她停了筷子，小芸凝视了她一眼，咬了咬唇。

斟酌了片刻，似是鼓起了多大了勇气般同她说：“太太，爷真的挺爱你的。

这些年爷过得特别不好，他眼看着的消瘦，烟瘾也大了很多。

从他跟太太分开后，我就没再见爷笑过。”

“而且爷这些年，并没有娶承小姐。

没有婚宴，没有文书，甚至没跟她生活在一起。”

“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民洲？”柳如玉食不知味地，吃着他为她，忙活了一上午的饭菜。

“您走后一个月，爷就给您置办了这里。

“置办好这里，爷就派我们来了。”

“爷说，也许有一天太太还会回来。

他说给您把一切都准备妥当，这样您才会高兴。

爷只要不是特别走不开的情况下，每个月都会抽两天空来这里，他总是开车出去偷偷看您。

他也特意给小林买了个新的照相机，偷偷拍您，爷的书房，全都是您的照片。”小芸静静地看着柳如玉说道。

怪不得柳如玉总是感觉有人跟踪她，但每次又看不到人。

她还以为自己整天疑神疑鬼的，觉得自己有病，原来真的是他跟着她。

也是，若是他要跟着她，不想让她发现，那她怎么都发现不了。

柳如玉吃着菜没有说话，小芸似是豁出去了，她问她：“太太，您知道承小姐当年为何要去禹州找您吗？

还有当年，发生了好多事，爷为您做了好多事。”

柳如玉只是轻轻一嗯，示意小芸继续说。

承锦瑟来找她，不就是她设计的……

小芸望了望窗外，瞳孔飘向远方，似在回忆：“那日承小姐来找过您后，一回到家沈爷就问她，是不是拿走了爷的戒指。”

“她说是的，她把戒指还给了你。”

“爷知道后大发雷霆，跟承小姐大吵了一架。”

“然后爷准备回书房去，承小姐不依不饶拉着爷不让他走，结果……，结果从楼上摔下来。

她当时月份太大了，当场就摔流了产，她流了好多好多血，后来听说她再也不能生了。

爷当时要随少帅调去京洲任参谋长，秦少爷不是早您一年考去了京洲念大学吗？

爷就跟秦少爷商量，让秦少爷劝您也去京洲念书。

您也是答应会考虑，所以爷特别高兴，给您置办了一套比少帅给慕小姐准备的还有大的房子。

而且爷也明说了不会带承小姐一同去京洲，承小姐才一气之下便去找了您。

爷一直怨她逼得您没去京洲念大学，这些年爷没有再回过她那里。

哪怕是回江洲办事，爷也只住在以前您住过的沈公馆，承小姐多次去京洲找爷，爷都同他分开住。

这些年，爷身边没有一个女人。

爷，三十好几了，一个孩子都没有。”

小芸说完深深地叹了口气又继续劝她：“爷的房间书房都是太太您的照片，他这些年越来越沉默。

除了偶尔看您的照片能开心一点以外，其他时间都是死气沉沉得。

太太，你回来吧！ 只有跟你在一起，爷才会开心。”

柳如玉听小芸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半晌她才满眼阴霾地凝视着小芸无奈说道：“是沈爷不要我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小芸，这不是我想不想回来的问题，而是沈爷不要我回来。”

“不是这样的太太，爷从第一天让我们叫您太太开始就同我们三个人说了。

这辈子您都是唯一的沈太太，您走后我们回沈公馆待了一个月。

承小姐来做完小月来沈公馆找过爷一次，小凤叫了承小姐一声太太。

爷就气得当场砸了杯子，他当着承小姐的面说，沈公馆只有一个沈太太。

我们也只有一个沈太太，气得承小姐当场就气走了。”小芸解释道。

“罢了！我有些乏了，也吃饱了，先回房间了。”柳如玉听到这些心乱如麻，不想再听了，她想冷静一下。

从十五岁第一次见到沈爷，到现在二十三岁，八年，她飞蛾扑火了八年。

这八年，她小心翼翼，卑微到无能为力。

她能做的一切都做了，最后他还是不要她。

这要她怎么办？她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