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柳如玉起来的时候沈文已经不在了，若不是小芸给她端来了沈文给他一大早起来做的桂花花生酪她都会以为昨天自己又做梦了。

小芸说爷出去办事了，晚些时候回来，让太太莫要担心，在家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柳如玉心里依然是慌，沈文回来后她更慌了。

她想同他聊一聊，可她等了他一整夜，他也没回来。

深夜

柳如玉从梦里醒来，抬起头看见阳台的门是开的，她看了看床头柜上的手表，凌晨三点四十。

她披上衣裳走到阳台，沈文正一脸落寂地躺在阳台的躺椅上抽烟，这是她平时喝茶看书晒太阳的地方。

他的目光深远，帅气的脸上充满了苦闷。

俊眉蹙起，似在被什么事情困扰。

她想抚开他深皱的眉，但无从下手。

许是听到她的动静，他回过神来抬头看见她正披着衣服站在阳台边上看他。

他赶快慌乱地把雪茄按在烟灰缸里熄灭，然后抬头柔声道：“对不起啊，小乖，是我吵醒你了吧！”

柳如玉摇摇头，咬了咬唇应声道：“怎得大半夜不睡觉跑来阳台抽烟，是有什么心事吗？”

沈文摸了摸鼻子，摇摇头柔声道：“没有的，小乖，我只是犯烟瘾了。

怕你闻了烟味受不了才来阳台抽的。夜里凉，你先回床上躺着，我去把烟味弄散了再来陪你睡觉。”

说完他自顾自地走到浴室，眼神好像刻意在回避她。

良久，他一身清爽的躺在她的身边，身上已经没有一丝烟味。

她刚想开口，他就紧紧地抱住了他，那双温暖的大手落在她的小腹上轻声道：“小乖，很晚了，我有些累了，睡觉吧！明日再聊好吗？”

他永远都能猜到她在想什么，想说什么，所以很容易就能把她的想说的话堵在嘴边。

想起他刚才在阳台上落寞的脸和蹙紧的眉，柳如玉终是不舍让他为难，只是乖巧地嗯了一声便靠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

连着三日，沈文都是早出晚归，柳如玉想等，但是身子总是熬不住，到了点就昏昏欲睡。

半夜醒来的时候，他都抱着她睡着了，她不忍心叫他，心里也越来越不安。

沈文回来的第四日，他没有出门，等柳如玉醒来后陪她用完早饭。

他牵着柳如玉的手回了房间，他似乎很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坐在沙发上紧紧握了握自己的拳头，然后不安的蹙眉。

“知文，你怎么了？是有事要同我讲吗？”柳如玉这几日已经感觉到了他的异样。

他从营地回来后就是这个状态，总是走神，似有话同她讲，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的眼神总是回避着她，她知道，他定是有话想要同她说，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其实也猜到了什么，是现在不方便娶她了吗？所以才这般为难。

还是他要同承小姐成婚了，所以，怕她伤心才这般难以开口？

沈文不安的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拿出一根雪茄刚准备点上。

抬头看了一眼正襟危坐地柳如玉，又握了握拳头，把雪茄丢在茶几上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

他晦涩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顿了顿开口道：“如玉，我有件事想同你商量一下。”

柳如玉点了点头，她虽然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但心里依然紧张，哪怕她早就知道他会娶别人为妻。

但从他嘴里亲口说出来，她依然觉得残忍。

沈文深呼吸了一口气，语调生硬地开口道：“这个孩子，能不能，能不能暂时不要，我……”

他低着头不敢看柳如玉的脸，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们都还年轻，以后还有很多机会，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机，暂时先不要了好吗？”

“砰！”是一个茶杯落地砸碎的声音，柳如玉仿佛也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沈文抬起头迎上了她受伤又委屈的眼神，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她死死咬着唇，倔强的不肯哭出声。

“如玉，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沈文站起来走过去想要抚去她脸上的两行清泪。

柳如玉往后退了两步沉声道：“你是认真的吗？不要，不要这个孩子。”她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才能说出这句完整的话，天知道，她的心脏有多疼。

她其实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从怀孕起她就开始不安。

她总感觉要出事，果然不出她所料，他反悔了，他现在又不让她给他生孩子了。

沈文见到柳如玉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也是一痛，他抿了抿唇，低语道：“如玉，你还小，孩子以后可以再要，再缓一缓好吗？”

“如果我说不呢？”柳如玉倔强的开口，逼着自己把眼泪憋回去，她死死地盯着沈文看，希望自己尽量能表现出镇定跟坚强。

“不行，这个孩子现在真的不能要。”沈文已经不敢看她的眼神，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

“为什么啊，知文，这个孩子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你去营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得回来就像变了一个人。”柳如玉扣了扣自己的手心，声音颤抖地开口问道。

沈文径直走向沙发坐上去，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地拿起那根被他丢在茶几上的雪茄点上，猛地抽了一口。

幽幽地开口道：“如玉，大夫我已经请好了，就在客厅等着。

药也已经准备好了，你听话，乖乖配合，我不想伤你。孩子，以后再生！”他的语气已经恢复了初相识的冷漠，柳如玉突然觉得他特别陌生。

说完他把雪茄熄灭，开门走了出去。

听到了她的话，柳如玉呆呆地瘫坐在床上，了无生气地望着天花板。

她早就猜到了会出事，但她没猜到是这样一个结果。

她满心欢喜的怀孕，最后终是落了一场空！

还是她太贪心了。

这样的好事怎么可能落到她的头上来呢？

她是什么身份？她凭什么有资格给他生孩子，这终归是黄粱美梦一场，可悲又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