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还想说什么嘴就被柳如玉堵住，她极少有这样热情的时候。

她主动吻他，眼神除了感动还有炙热的爱。

怎么会是委屈呢？

曾经能嫁给她，是她无法企及的梦想，是她梦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她能嫁给他，已经是老天怜悯，她怎会在意只是做姨太太呢？

当然，谁都想做正妻，可是她深知自己同他的差距。

那是永远都无法逾越的鸿沟，她给他做姨太太都是不怎么配的。

像沈爷这样的身份，娶个姨太太最起码都要是个像之前；她带来百乐门气她那个胡媚胡小姐那样的人。

最起码得有个当官的父亲。

毫不夸张，这个年代，很多高门大户娶姨太太都要讲究门当户对。

先不说她们家败落了，就谈她曾经成过婚还在百乐门当过歌女这件事。

沈爷愿意给她名分，她都很感激了……

柳如玉难得的热情让沈文激动像个毛头小伙，这段时间她养伤，他一直都在克制自己，根本不敢碰她。

从她为他挡枪后他就再也没有找过别人，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自是激动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他尽管已经非常克制但依然还是弄疼了她，第二次后，她突然说小腹疼。

沈文赶快从她身体撤出来，他一低头便看见她的腿上有血，他吓得六神无主。

床单上已经红了一片，他止不住的双手颤抖，柳如玉还不知道情况。

但见到沈文脸色发白，她蹙眉问道：“怎么了？知文。”

沈文惊的浑身颤抖了一下，他怕吓到她，于是强忍着紧张柔声给她盖上被子说：“没事，没事。你先睡一会儿，我去打个电话，马上回来。”

他走后柳如玉感觉到不对劲，她撩开被子看到腿上有血，然后她挪了挪屁股发现床上有一滩血。

她感觉自己如遭雷击，她的嘴唇抖得厉害，她摸了摸腿上的血，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她自责也懊悔，明明陈欣跟她说过怀孕前三个月不能同房，都怪她。

这孩子，是沈爷的期待啊！

出血了！这个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她把自己的唇都快咬破了，眼泪一颗一颗的砸在她的腿上。

她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和无力……

沈文打完电话马上跑回来，她进房的时候发现柳如玉已经坐起来正呆滞的看着自己腿上的血。

她的脸色苍白，人看着毫无生气。见他进来，她眼神闪躲的低下头，咽哽着说：“对不起，沈爷，孩子……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

沈文心疼地把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哄她说：“不会的，不会的，我已经让陈叔叔过来了。他会保住我们的孩子的。”

“都怪我，我不该……”柳如玉已经咬破了唇，她已经尝到了嘴里的铁锈味还有咸咸的眼泪味。

“怪我，是我没有克制好自己，如玉，你别哭！哪怕……”

他顿了顿紧了紧腮帮子，咬紧了后牙槽闷声道：“哪怕，孩子没保住也没关系的，我们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你别怕，我在这里，有我在！”

他其实也慌了神，他也很想要这个孩子。

但比起孩子，他更在意她的如玉。

……

“知文！是怎么回事？”陈军医不到一个小时就来了，他一进来就见到沈文正抱着柳如玉，柳如玉一直在哭，哭得都快断了气。

柳如玉见到陈军医似见到了救星，她神色激动地拉住陈军医的袖子说：“医生，你一定要帮我把孩子保住啊！”

“什么？”陈军医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

他看着沈文说：“知文，是什么情况？”

沈文安抚着柳如玉，他让柳如玉躺在床上，然后看了看陈军医身后跟着的护士跟小芸，他挥了挥手让她们先出去。

见他们出去了，沈文还去把门反锁住了，然后低声有些尴尬的对陈军医说：“如玉可能有流产迹象，她见红了，而且出了好些血。”

“流产？几个月了？为什么见红？是摔跤了，还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陈军医说着就要去给柳如玉号脉。

他是出身中医世家，他的爷爷曾经是宫廷御医，他跟了陆督军后得到了督军的支持出去留洋了六年，中西医都是一把好手。

“快两个月了，见红是因为，因为房事，可能是因为我动作太大了。”沈文眼神有些闪躲，更多的还是尴尬。

“胡闹，怀孕前三个月怎么能做激烈的房事呢？知文，你都多大的人了，怎得，一点自制能力都没有？”陈军医皱起眉头如批评自己的孩子般批评沈文。

沈文点了点头说：“是我的问题，陈叔叔，您先给看看。我知道错了……”

陈军医叹了一口气给柳如玉号脉，他摇了摇头，半晌才哭笑不得说：“是那个庸医诊断的如玉怀孕了！”

“啊！”沈文不解的看了一眼陈军医然后瞪大了眼睛，似是想到了什么他不知道是喜还是忧坐到床边去了。

陈军医很无语的看了一眼沈文说：“如玉根本就没有怀孕，哪来的流产一说，真是胡闹！你搞的这么吓人，会吓坏老人家的。”

柳如玉还没反应过来，她看了看陈军医又看了看沈文，她怀疑是不是沈文为了能让她不伤心所以串通陈军医骗她？

她撑起身子坐起来说：“我月事推迟了一个多月都没来，而且我最近总是想吐，嗜睡，我怎么不是怀孕了？”

陈军医叹了一口气柔声回应：“从你的脉象上来看，你确实没有怀孕。

至于月事推迟是因为你有宫寒的毛病，上次我不是给你开个中药调理吗？再加上你前段时间中了枪伤，吃的药太多了，所以生理期不正常。

至于你想吐，嗜睡，只是因为气虚引起的肠胃不适。

而且你还有低血糖的毛病。你最近是不是胃口不好，吃得不多。”

柳如玉木然的点点头。

“那就是了，你只是气虚体弱，月事推迟。绝对没有流产；你放心好了。你流血只是月事来了。”陈军医见柳如玉这般固执，饶有耐心的同她解释了一通。

柳如玉尴尬的低下头，都怪她，没有找医生来说就以为自己怀孕了，结果还闹了这么大个笑话。

她的耳朵都羞红了。

“如玉，你别担心，体寒体虚不是多大的事。上次我给你开的药你受了枪伤定是没有坚持吃，我再给你开副方子，你坚持吃两个月。”

陈军医又抬头看了一眼沈文声调轻微道：“吃完后，你们就可以怀孕了。”

柳如玉尴尬的低头不说话，沈文知道柳如玉没流产心情舒畅多了。

没怀孕以后多的是机会怀孕，但流产多伤身体。

他瞬间心情好了很多，他点了点头说：“谢谢陈叔叔！”

陈军医瞪了他一眼说：“月事期间是不能同房的，我的大参谋长！你真没常识！”

陈军医知道柳如玉没流产也松了一口气，开始打趣沈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