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儿，听说你杀人了？”父亲问道。

木千羽不安的点了点头，无论是老师还是父亲，这个问题都是逃避不了，还有放火烧山的事情。

“害怕吗？之后一直睡的好吗？”父亲继续问道。

木千羽一时不明白父亲的意思，说道：“当时没有害怕，只有愤怒，过后确实后怕，每每想到这事，确实每天晚上难以入睡。”

父亲突然举起手来，木千羽下意识躲了一下下，木万书愣了一下，只是用手拍了拍一下儿子的肩膀说道：“辛苦了，不容易。”

这次轮到木千羽愣住了，说道：“父亲，您不责怪孩儿吗？”

木万书说道：“为父问你，你后悔吗？如果再次给你选择，还会做同样的事情吗？”

木千羽坚定的点了点，说道：“父亲，我还是会那样子做。”

木万书说道：“既然你还会那样子做，说明了自己认为这样子做是对的，我为什么责怪你呢？事情的经过我了解了，你不是暴虐成性的人，也没残害无辜，无论后面是放火烧山，你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百姓，手段虽然过激，但出发点是好的。年轻人，总会有冲动的时候，谁没个年少气盛的时候。而且为父也没在你身边，帮不了你什么。一个刚入官场的年轻人，没人指点，两眼一摸黑，什么都不懂，还能要求他什么都做得完美吗？”

木千羽喉咙有点哽咽，眼眶开始变红，一直以来杀人放火的事情，令大家深感畏惧，连老师都没说过这样子的话。原本以为父亲也会一上来就责骂自己，小小年纪为什么要做这么残忍的事情。可父亲关心的是自己有没有心理负担，做完这些事情有没有后遗症，体谅自己身边没人教自己，怎能不让木千羽感动。

木万书看到儿子眼眶变红了，安慰道：“如果不是为父，你有可能不必分配到如此恶劣之环境任职。其中也有为父的责任，差点害了自己的儿子的性命，为父也是内疚的。”

木千羽摇了摇头，说道：“孩儿不怪父亲，孩儿认为父亲做的是对的。不过父亲，孩儿担心的是，得罪了青州牧，还有吏治府，您以后会不会有什么事情？”

木万书笑了笑说道：“傻孩子，就像你跟你老师说的，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得罪就得罪了。为父一样，就算同样的事情再让为父选择，为父还是会一样，做了就不会后悔。如果是因为畏惧权贵，不敢为民办事，这样子的官做的还有什么意思。”

木千羽担忧的说道：“孩儿担心的是，他们会做出更加过分残忍的事情，来迫害父亲您。”

木万书严肃说道：“现在是大乱过后的第二年，大乱之后是大治，在此时此刻，朝堂需要的是稳定，是发展。朝廷需要像你和我这种地方官员，把一方水土治理好，让百姓安居乐业。就算是青州牧这样子的权贵会分清利弊，最多是搞搞小动作，不会把为父怎么样子。还有的就是，因为你，为父多了一道护身符。”

木千羽不明所以道：“因为我？为什么？”

木万书笑道：“因为你为了陛下挣了脸面，让陛下记住了一个远在边境的小小县长，估计整个朝廷所有县官之中，独你这一份殊荣了。为父是沾了你的光，其他人想动为父我，就要掂量掂量自己一不小心惹恼了陛下会是什么好果。不过，退一万步来说，他们真的要迫害为父，头可断，血可流，心中的信念为父是决不动摇。羽儿记住了，从古至今，很多道义之事，是要付出包括生命在内的代价。但不能因为害怕而不去做，我们也是从贫苦百姓中来，我们就要为他们谋福祉。”

木千羽点了点头说道：“孩儿受教了，父亲的话我会牢牢记在心里，一定以父亲为榜样，做个好官。”

木万话风一变，说道：“说真心话，为父刚开始知道你臭小子做的事情也是非常惊讶，超级生气，这么冲动鲁莽，不好好教训一顿，怎能平息为父心中的怒气。不过你老师跟我说了，当时把你小子吓到都磕头认错了。既然你老师都教训过你了，为父也不好说什么了。”

木千羽被这话差点噎住，刚才父亲是骗自己眼泪的吗？自己真正感动到不行，一下子被打断的节奏。

木万书叹了一口气道：“不过以后记得了，杀人放火这样有伤天和的事情，能不做就不做，懂吗？”

木万书看到木千羽一下子傻住的样子，哈哈一笑，轻轻拍了一下儿子的头。这亲密的动作，木千羽知道父亲是真正的关心自己的。

木千羽问道：“父亲，您对山族和水族联姻的事情怎么看？”

这个问题，木千羽还是有疑惑，总感觉不对，太仓促了。从接触到回归到现在联姻，速度之快，自己根本没时间去反应。

木万书也比较困惑，说道：“也许是隐藏太久了，现在被知道了索性不躲了。可又担心南陵人不容自己，毕竟是外族。回归只是名义上有了归属，联姻却是确确实实的产生关联。”

木千羽继续问道：“可孩儿不明白为什么要选择我？”

木万书说道：“这有什么难理解的，因为你年轻，初入官场，涉世未深。南归这里身份合适的就你，如果州和府上面的，都是一群老谋深算的官员了，刚回归的外族怕是担心自己被吃了连骨头都没了。”

父亲的意思就是说自己就是一个官场小白，一看就好骗。冲动鲁莽，头脑简单，这样子的人最为放心对吧。怎么感觉和哪部电视剧里面的一个警察相似，冲动好胜，经常被骗那个。

“对了，为父是知道两个外族儿媳的情况的。羽儿你要记住了，不管这桩婚事是什么原因产生的，既然她们已经娶进我们木家来，你就要好好待人家，不要嫌弃别人的过往和出身。从木君她们的事情上，为父业知道你不是这样子的人，可为父还是要提醒你不要顾此失彼，平衡对待她们三个，千万不要让自家后院失火了。”木万书的话打断了正在思考的木千羽。

木千羽应道：“孩儿记住了，一定会好好待她们。”

木万书继续说道：“其中依家娘子，年龄虽比你大，身世有点波折，但作为一族之长，必有她过人之处，你要好好相处。洛家娘子和依家娘子是外族生活习惯上可能有些不同，你要学会体谅。最后的是小云，你千万不可辜负她了，她为了你付出了很多。”

木千羽语气诚恳答道：“孩儿铭记在心！”

父亲的话让木千羽心中的负担卸了下来，温暖自己的内心，有一颗坚定的信心种子在心中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