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二十五年
作者:小肥兔木木 | 分类:古言 | 字数:62.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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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陷入两难
深夜,夜半的打更声响起,整个皇宫都静谧无声,宫中被黑暗笼罩着,让人迷了眼睛,失了心智。
太医院的案桌前,烛火都未曾亮起一盏,王太医手上掐着一个药瓶,关节发白像是要将这个药瓶捏碎一般,他苍老发白的面庞像极了王老太医。
他紧闭着的眼睛流着眼泪,顺着脸颊落在宽大的袖口上,像毒蛇缠在他罪恶的双手,微微的喘息声在这空荡的房间中回荡着。
一夜很快便过去,他整理好衣衫,将后院熬好的汤药倒在了碗中,稳稳地装在食盒子里,准备出门。
景舟一早过来当值,瞧着王太医已经要出门了,拱了拱手,客气道“王太医勤奋,来的好早。”
他面无血色的应承了,径直朝着前面走去,忽而想起了什么,回过头问道“玉贵人的胎像如何?”
景舟不想他会这么问,愣了一下,道“玉贵人胎像甚稳。”
王太医走的慢极了,十分不想面对接下来要面对的场景,站在锦兰宫门前寻思了良久,被白釉见了,赶紧将他迎了进去,说“王太医怎么不进门,宓妃娘娘等着太医来请脉呢。”
王太医面色冷峻,白釉看着也很是不对,将他引进了门,对榻上的宓妃道“娘娘,王太医来了。”
王太医行了礼,道“微臣见过宓妃娘娘。”
宓妃眼前一亮,笑着招呼道“今儿个倒是来晚了,快来看看本宫画的好不好。”
白釉接过他手上的食盒,王太医护住说“不必了。”遂将食盒放在了茶盏旁边,上前看了看她画的图样,说“好,娘娘所画必是好的。”
宓妃不解的抬头,看着他面色极其的难看,一个眼神叫白釉关了门,拽着他的手温柔的问道“今儿个这是怎么了?面色这般难看,可是病了?”
王太医含泪摇了摇头,转头将两碗安胎药取了出来放在宓妃的面前。
白釉立即迟疑的说“往常都是一碗,今日为何是两碗?可是龙胎不稳固?”
王太医拭了拭眼泪,悲戚的道“这第一碗乃是上好的安胎药,是微臣奉给娘娘安胎的,另一碗是堕胎药,皇上命微臣拿给娘娘的。”
白釉吓的退后了两步,惊喝道“什么!皇上要打掉我们娘娘肚子里的孩子?”
宓妃害怕的撑着自己的身子,不可置信的看着王太医,平静的落下了一滴清泪来,说道“这个孩子我还没有来得及看他一眼啊,我的孩子。”
王太医瞬间跪在地上,低着脑袋任凭泪水滴在地上,道“皇上的意思是要秘密进行,微臣实在是不忍默不作声的将这个孩子送走了,娘娘还是要为自己打算啊。”
宓妃紧握着锦帕,摸着刚能感受到的胎动,她闭着眼睛无声的流起泪来,道“你不忍心我知道,听到你这样说,这个孩子是真的留不得了。”
纯音跪在地上,扯着宓妃的裙角哭泣道“娘娘,娘娘你去劝劝皇上,这是皇上的孩子啊,千万不能听信小人的谗言打掉皇嗣啊,皇上一定不会这么狠心的,娘娘去劝劝皇上。”
宓妃难言心中的悲哀,一把将她推开,心如死灰的喊道“若是去了坐实了我与他的奸情,那便是灭族的惨事。”
宓妃含泪,深情满满的看着他,一口将堕胎药喝了下去,碗掉在地上四溅开来,仿佛此刻破碎的情绪。
外面传来了奴才的敲门声,门口当值的奴才说“白釉姐姐,德聘宫德妃娘娘处送来了甜汤。”
白釉拭了眼泪走出门去,瞧着来人是印子,道“印子姑娘,我家娘娘身子不适,正在里面午睡,不便惊动。”
印子更是因为德妃与宓妃的不和,十分看不上锦兰宫,把食盒递到她的手上,说“我们娘娘特地炖了奶浆雪蛤来给宓妃娘娘安胎所用,竟不想不识抬举。”
白釉接了,道“我先替我们家娘娘谢过德妃娘娘,改日定当登门致谢。”
白釉见印子走出宫门,飞快的往殿内跑去,将手上的东西放在一边,上前关切的问道“娘娘,娘娘没事儿吧?”
宓妃看着王太医,死死的抓着他的手,王太医心疼的说道“这药性温和,不会这么快便发作的,痛楚也会稍减,娘娘放心。”
宓妃虚弱的点了点头,转头问白釉“方才怎么?”
白釉哽咽的道“德妃送了甜汤过来,什么东西,谁要她的甜汤。”
宓妃指了指送过来的甜汤,汤汁奶白,味道鲜美,的确很吸引人,她招呼了王太医上前,说“你来看看,这倒是好心还是坏心。”
王太医上前用银针一试,银针并未发黑,又伸进手指尝了尝,味道透露着些许的苦味,不禁又多喝了些,将碗放了下来,说“总是有些古怪,微臣一时也说不出,还是不要用了。”
宓妃冷笑一声,指着这东西说“便是人人都等着我的孩子没了,现下倒是如了她们的意,她倒是头一个要看本宫笑话的。”
王太医苦笑道“娘娘是觉得此事是德妃娘娘的暗中操纵?”
宓妃的摸着肚子里的孩子一点动静也没有了,崩溃的大喊道“她可不就是第一个要我死的,再就是皇后,全嫔也一直将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这后宫中哪个不是黑心的。”
见堕胎药发作了,王太医抓着白釉吩咐道“去烧些热水,微臣要为宓妃娘娘引产。”
宓妃捂着肚子在榻上打着滚,龇牙咧嘴的道“去告诉皇后,皇上,终究是如了他们的意了,啊!”
王太医多嘱咐了一句“就说不明原因的落胎,微臣正在为宓妃娘娘医治,莫要多说引来祸端,记住。”
过了两炷香的时间,周公公着急的走进御书房,见雨贵人在身边陪着,满头冒汗的道“皇上,奴才有急事要禀报。”
皇上抬起头,冷声道“说。”
“宓妃娘娘身边的白釉来报,说不知是怎的宓妃娘娘腹痛难忍,落胎了,王太医已经在医治了。”
雨贵人不解的说“宓妃娘娘的胎像甚稳,怎的突然便这样了?”
皇上嘴角却是浮现出一丝的笑意,将手上的朱砂笔扔在案桌上,说“那就叫他好好的医治,有了结果再来回朕便是。”
周晋弯着腰,接着说“正阑宫皇后娘娘处也得了消息,已经赶过去了。”
雨贵人手脚一颤,望着皇上逐渐僵硬的脸色,说“皇上要不要过去看看?”
皇上自然是不去的,便是现在见到宓妃的脸都觉得恶心,倒是再也不想看她这张冷淡的嘴脸和对别人温暖的心,对周晋道“叫皇后晚些来盛安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