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微勾，红肿双眼看不出太多情绪，左鸢静默望着，一身黑衣的桑城站在她的身后，如一尊保护神。

表情微变，郑云蔚有些局促不安：“小鸢，你们……你们来多久了？”

“从你刚开始打电话的时候就来了。”左鸢冷声回答着。

心头咯噔一下，郑云蔚嘴唇动了动，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她看着左鸢的眼睛，莫名觉得心虚，脸色涨红，紧攥着身后的手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撞到呢？

看穿她的窘迫，左鸢冷冷勾唇，丝毫不遮掩自己也眼底的嘲讽与冷漠。

“沈夫人还真是个好妻子好母亲呢。”

“为了这个家和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女，居然连自己珍藏多年的珠宝首饰都能忍痛卖掉。怎么，沈安妍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就这么重要？”

“不是……不是这样的！”郑云蔚连连摇头，怎么解释都觉得不对。

她愧疚的看着左鸢，心如刀绞，支支吾吾半晌才挤出一句道歉。

“对不起小鸢，可我必须这么做……”

“安妍是我从小养大的女儿，她现在遇到这种事，我怎么能狠心不管她呢？在我心中，你和安妍都是我心疼的女儿啊！”

放任沈安妍的死活不管，她怎么可能做得到？

“我知道你心里觉得不平衡，可人命关天，安妍还这么年轻，难道你就忍心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吗？”

“为什么不能？”左鸢平静反问，“我和沈安妍非亲非故，为什么要为一个陌生人感到心疼？”

“更何况牧晏不就是沈安妍自己招惹来的吗？她自己挖的坑，如今自食其果也就算了，居然还连累了念念！”

一想到秦希如今还在牧晏那个变态手中，左鸢就恨不得把沈安妍碎尸万段。

如果不是沈安妍，牧晏根本不可能会出现在他们身边，秦希也不会发生这种危险意外。

自食恶果的人，如今却要她的亲生母亲靠变卖首饰来营救……

眼底眸光愈发冰冷，左鸢似笑非笑和桑城对视一眼，语气慵懒：“沈安妍不是早就跟牧晏结婚了吗？他们可是夫妻啊。”

“就算你们不给这笔钱，难不成牧晏还会真的伤害她不成？直接杀了她是不可能的，顶多缺胳膊断腿，总还活着不是吗？”

桑城点头附和：“七千万，足够沈安妍富裕的过一辈子了。把钱留着给她治缺胳膊断腿用，总好过白白送给牧晏的好。”

被她的这番话惊到，郑云蔚张着嘴，半晌才伸出颤抖的手指了指两人。

“你……你们……”

“荒唐！实在是太荒唐了！”

郑云蔚很失望：“小鸢，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你是个嘴硬心软的好孩子，也一直想办法弥补你这些年在外吃得苦，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居然会说出这么残忍的话来。”

“安妍本就有心脏病受不得刺激，若真被牧晏伤害变成了残废，你让她往后的这些年该怎么活？”

“她可是你的姐姐啊！你怎么能……怎么能为了钱而置你姐姐的安危于不顾呢？”

“为什么不能啊？”左鸢很是不解，“我才是沈家的亲生女儿不是吗？”

“沈安妍霸占我的位置享了这么多年的福，就连我回来了也不愿意离开，难道不是贪图沈家的钱财吗？”

“如今我的亲生母亲要拿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去救一个鸠占鹊巢的养女，我是不是应该给你颁个奖，痛哭流涕夸赞你们母女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