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里德尔从不问这个问题。

自怨自艾不是他的行事风格，知道原因有什么意义吗，更何况，很多事，没有原因。

为什么她的母亲要用迷情剂生下他；为什么她的父亲是个麻瓜，并且不负责任；为什么他要被留在孤儿院长大被一群小孩欺负，虽然他反击回去了.......

这些事从来没有缘由，里德尔也不在乎这些。

可是爱丽丝不一样。

如果爱丽丝拒绝他，他一定要知道缘由，然后让爱丽丝改口答应。

“为什么拒绝我？”

你甚至不愿意听我把话说完。

“因为这事，我们这样，它是一个意外，所以不算数的。”

爱丽丝结结巴巴，努力为这件事想出一个合理的结论。

“意外？”

里德尔重复着爱丽丝的话，弥漫着红的眼睛看向爱丽丝。

如果爱丽丝敢说出任何一个词，否认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会用他想了很久的方式，把他的玫瑰，关起来！

小女巫无知无觉，不知道面前的人在想些什么根本不能过审的东西，还在奋力向里德尔解释。

“你不应该亲我，你怎么能亲我呢？”

“你都没有表白，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你怎么能.....你这是耍流氓！”

“里德尔，你，你就是满脑子，你真是......”

小女巫拽着自己的衣角，脸色通红。

他还好意思问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嘛！没有一句确切的话，就要和她发生一些他们现有关不能发生的事，这不是耍流氓是什么啊！

里德尔恼怒的表情僵在脸上，不知道是应该生气还是高兴。

所以，拒绝的意思是，他没有.....告白。

告白，对，正常人确定关系确实要有这一步，可是里德尔不是正常人。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吗？”

他面无表的问，爱丽丝却在这种表情里看出了一点不知所措和无辜。

“我们什么时候是那种关系了？！”

爱丽丝无能狂怒，她什么时候答应过里德尔啊！

“鲜花，珠宝，漂亮裙子，该有的仪式感，什么都没有，你就要我穿着睡衣和你确定关系吗？”

啊啊啊啊，怎么会有这种男人啊，他不会觉得自己很浪漫吧？！

里德尔现在是真的不知所措了，在他充满黑魔法的脑子里，没有任何一个咒语可以应对现在的情况，他要怎么哄他的小女巫高兴？

“我，魁地奇世界杯，那次，我们一起去看了烟花。”

里德尔看着爱丽丝，手抬起又放下，他想抱抱爱丽丝，又不想爱丽丝更生气。

爱丽丝确实更生气了，不管他有没有抱她。

“那怎么能算，你根本就什么都没说！”

一场恋爱，要从一束花和一个告白开始，不明不白的开始，就会不明不白的结束。

当时，塞德里克和秋表白的时候，爱丽丝是这么告诉他。

这也是爱丽丝的恋爱观，只有从这开始，才能宣告关系的改变。

现在，里德尔就想用一个他行动开始的烟花，一个不明不白的拥抱，和一个掺杂着意外，暧昧的吻，就要改变他们维持了三年的关系。

去你爸爸的二舅姥爷。

爱丽丝丢下想要靠近的里德尔，她现在很恼火，非常恼火。

里德尔喜欢她吗，喜欢。

她对里德尔也是一样的。

今晚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只要爱丽丝提出来，他们就能确定关系。

可是她不要。

说她别扭也好，说她矫情也行。

马尔福家的大小姐一直是最平易近人的那个，很多事都可以迁就，唯有这一件。

鲜花，告白，是决不能缺少的环节。

如果里德尔不愿意给她，她就不要。大不了就一直这样僵着，看谁先撑不住。

爱丽丝愤愤走回床边，扯着被子把自己整个人塞进被子。

对，她就是在闹别扭。

知道爱丽丝不是在抗拒自己的里德尔瞬间高兴了很多，想要靠近爱丽丝，但是爱丽丝抗拒他的靠近......

“爱丽丝，你别.....”

你别生气。

里德尔第一次这么期望纳吉尼在这儿，有她在，好歹可以哄一哄爱丽丝，不至于让爱丽丝生气。

小女巫躲在被子，这种委屈的心态被无限放大。

她一面安慰自己，里德尔不是正常人，不知道怎么要怎么谈恋爱是正常，她不是一直在教里德尔活得像一个正常人，可以快乐一点儿嘛。

可是心里又止不住的委屈。

她就是想要鲜花的告白，很过分吗，为什么她不能有。

爱丽丝知道自己的想法有点超出控制，可能是因为哈撒佳利达草让她的心里那点儿原本可以忍下去的委屈爆发出来了，里德尔也是无妄之灾。

感觉到里德尔想拉开她的被子，爱丽丝拽紧了被角死活不愿意松手。

“你不要动我，干什么，还不让人生气啊！”

里德尔的动作很强硬，就像刚才压着爱丽丝亲一样，现在依旧不让她如愿。

“我现在去准备好不好，爱丽丝，看着我，别哭。”

听到里德尔的话，爱丽丝才知道自己在哭，眼睛里好像进了沙子一样，一滴一滴的眼泪根本控制不住。

“我没哭，是因为，是因为被影响了。”

爱丽丝一边抽抽搭搭，一边说。

她真的没意识到自己在哭，她不想哭的，那玩意儿后劲这么大吗？

里德尔一下又一下擦掉爱丽丝的眼泪，直到她勉强止住眼泪，才开口说话。

“我现在去准备好不好，不要哭，花，要说的话，漂亮的裙子，仪式，我补上好不好，不要哭。”

本来止住眼泪的爱丽丝，忽然又觉得鼻子一酸。

艹，里德尔怎么忽然这么会了。

“你，你先去把那个香水收拾了，然后陪我睡觉，明天再，再说其他事。”

爱丽丝忽然有些气短，和里德尔说话都有些心虚。

明明这事是她的错，里德尔还挺无辜的。

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

里德尔想一想又不犯法，霍格沃茨想亲吻她的人多了去了，她不能每一个都生气吧。

里德尔原本可以忍住的，是不知道为什么打翻的香水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可是爱丽丝却一股脑把错都推到了里德尔身上，就像她想的那样。

里德尔是个混蛋，她也是。

所以他们绝配。

“好，我去收拾，你先睡好不好。”

里德尔一个飞来咒，拿来一块湿毛巾，擦干净爱丽丝的脸，直到确认这张小脸上没有留下任何泪痕，这才作罢。

重新把爱丽丝塞回被子里，里德尔去收拾那瓶香水。

爱丽丝的衣柜是道门，连着里面的衣帽间， 那瓶香水就放在衣帽间里。

现在躺在地上，四分五裂。

像是被碰倒了，可是这里根本没有人进来？

里德尔观察了一下，找不出任何痕迹，有用了魔咒探查，还是一无所获。

一股能悄无声息来到马尔福庄园，顺利离开且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飞快的清理的地上的一片狼藉，里德尔转身离开，爱丽丝还在外面等着他。

小女巫果然没有睡觉，借着被子的遮掩偷偷的望着衣帽间的方向。

里德尔一出来，她又飞快的缩回去，装作睡觉的模样。

没有了那股扰人的玫瑰香气，爱丽丝终于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刚才干了什么。

就是不想直接答应，也不能说那么直白啊，里德尔居然没有生气，还按照她的话去清理她的错误。

里德尔，他怎么忽然这么会了啊。

她是个混蛋，真的。

好尴尬啊，现在怎么办啊。

灯光忽然熄灭，下一秒，她被揽进怀里。

“乖，睡觉。明天再说好嘛？”

爱丽丝下意识的蹭了蹭里德尔的下巴，她好像已经习惯了这个姿势。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里德尔已经闭眼，爱丽丝只能把心思都压了下去，强迫自己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那种新型香水有助眠的效用，又或者是爱丽丝情绪起伏太大累到了，竟然很快就进入梦乡。

月光被挡在窗外，手镯上一闪而过的白光在卧室里非常明显，可惜没人注意。

.......

伦敦的旧书店里，天使和恶魔已经喝到第三瓶酒。

“克劳利，你真的觉得不会有问题吗？”

亚拉兹菲尔捧着酒杯，后知后觉的担心起来。

“天使，那可是你的祝福，天使的祝福，能有什么问题？”

克劳利晃晃悠悠的走过来，靠在天使边上，笑的非常无所谓。

“爱丽丝遇到了感情问题，我们帮她解决一下，爱丽丝高兴还来不及呢。”

“再说了，你的祝福只是给她提供机会，如果爱丽丝遇到了什么问题，她会随机应变的。”

克劳利倒上一杯酒，与亚拉兹菲尔碰杯。

“你说的也是，爱丽丝那么聪明，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亚拉兹菲尔笑着说，与克劳利一起，一饮而尽。

......

爱丽丝迷迷糊糊睡醒的时候，里德尔已经不在了，床铺都冷了。

想到昨晚的事，爱丽丝难堪的恨不得钻进地缝里，所以他们算是什么啊！

一转头，一大捧满天星摆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