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风玄脑海中闪过曾经所见那位衣着古朴，面容始终淡然老者的模样。

风玄对于这一位的印象并不深刻，只是后来在与剑无尘的交谈中得知老者被人尊称为剑痴老人，甚至于对方究竟隶属于哪个战殿都一概不知。

风玄也不是喜欢刨根究底的人，并不喜欢打探太多，对他而言，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多观阅两本古籍，修行一番武技来得有意义。

“这我也没法解释，只是那次任务的确乃是老头子点名让我接下的，对老头子而言，看到未来因果线似乎并不算什么难事。

或许那次任务，老头子本就是看到了对我最为有利的因果线才会让我前去吧”

剑无尘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剑无尘回忆着自己的这些年，似乎每一次老头子的对他的指点都会让他最终收获极大，但每一次这指点的背后，却都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危险性，不知多少次，他都几乎命悬一线，当然，这些他却并未向几人说出。

“因果，预知？”

风玄皱眉，忽然明白了什么。

身为一名黑巫大能，虽然风玄这个巫修有着极大水分在内，几乎是靠着青铜空间的醍醐灌顶才有了如今的境界，但他毕竟也是博览各种古籍的存在。

虽然他只是略微听剑无尘提起，却是猜测那位剑痴老人恐怕是一位修行了因果大道的恐怖存在。

因果大道同样是高等法则之一，甚至是高等法则中最为神秘的一类。

对于这样的存在，若是境界足够，看透一个生灵的生与死，过去与未来都不是难事。

只是这样的强者毕竟是少数，风玄却是未曾想到，那位看似普通的老人竟然是这么一尊存在。

未来自然是充满了变数，无法被恒定，但是对于这一类人而言，却是能够从无数个可能中挑选出最为有利的一条道路行走。

恐怕剑无尘的师尊正是在剑无尘身上看到了对他有利的道路，才会这般指点。

“所以说，你如今的实力正是由于那枚兵界之匙才会达到这般地步？”

风玄沉思着，但还是有些地方想不太通。

他知道兵界之匙是什么，那是一把能够开启兵界的钥匙，本身并不具备任何力量。

而兵界乃是大荒圣地之中一个极为特殊的世界，甚至于并非是一般小世界，据说在其中充斥着各种战兵，残兵，凶兵乃至是神兵。

在兵界中，充满了机缘的同时，也充满了无数凶险，一个不好，可能便会被其中的无穷兵煞所埋葬，可不是什么善地。

但即便如此，风玄也想不明白，剑无尘的实力变化与兵界有什么关系，就算是剑无尘极为好运，受到了某件神兵的青睐，也绝不可能让他短短时间达到如今这般地步。

“是，也不是，你且听我慢慢道来”

剑无尘微微一叹，承认的同时却也摇头道。

“自那日我们分别后......”

随着剑无尘继续讲述后来之事，风玄也终于明白了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在剑无尘顺利得到兵界之匙后，立即便被剑痴老人带到了天剑殿所在的世界，扔进了天剑殿的通天剑塔之中。

通天剑塔乃是从天剑殿成立之时便存在的无上至宝，哪怕是曾经天剑殿的镇殿帝器——玄天剑，也无法与之相比。

在通天剑塔之中，留存着天剑殿历来无数剑道天才的剑道烙印，而这些烙印在通天剑塔中保存得极为完整，以供后来之人历练瞻仰。

在通天剑塔中，更是因为这无数剑道烙印的存在，形成了九大剑禁，每一道剑禁都蕴含着某个阶段的剑道极致，且九大剑禁一层比之一层凶险，就算是无数剑道天才也难以闯过。

最初之时，剑无尘心高气傲，本以为那所谓的九大剑禁就算可怕，却也拦不住他。

谁知仅仅是第一道剑禁，便让剑无尘吃尽了苦头，使出了浑身手段，这才勉强闯过。

然而面对第二道剑禁，剑无尘败了，败得极为彻底，甚至于差些剑心崩碎，一蹶不振。

剑无尘不甘，当时的他几乎已经快要领悟到了入微境巅峰的剑意，却是没想到自己连第一层剑禁都闯得如此费劲，面对第二层剑禁更是毫无还手之力。

于是他沉下心来，开始感悟通天剑塔之中那些曾经剑道天才所留下的剑道烙印，不断映照自身。

“我在通天剑塔之中，参悟剑道，与各个时代的剑道天才交战，投身各个幻境之中，沉沦了五百余年，附身于不同时代的天骄身上观摩他们的剑道，这才在第六百年时，明悟自身剑道，突破至芥子境......”

剑无尘面露回忆之色，眼眸之中似有无尽剑光弥漫。

“那一日，我不仅打破了第二剑禁，更是一连突破了第三剑禁，得到了通天剑塔的赏赐，几乎让我的剑意更上一层楼，只是这也到此为止了”

剑无尘语气唏嘘，仿佛有些遗憾。

“为何？是第四剑禁太过困难了？”

一旁的风玄三人听得入迷，胤风听闻剑无尘这样说，情不自禁的询问道。

“不，那是因为，我快死了”

剑无尘无奈一笑，说出了一个让风玄三人极为意外与错愕的消息。

随即不等三人发问，剑无尘便继续说道：

“虽然我在通天剑塔之中经历的幻境并非真实，但也给我灵魂带来了极大负担，六百余年的时间，几乎让我的灵魂腐朽。

然而这并不是最为重要的，虽然我的灵魂出了些问题，但若是之后调理及时，倒也能够慢慢恢复，但我的肉身却是承受不住我的灵魂了。

在通天剑塔之中，虽然我的剑意突破到了芥子境，但我的修为依旧只是化气阶巅峰罢了，当我意识重归肉身的一瞬，我的肉身无时无刻不在处于毁灭的边缘，哪怕是剑骨圣体也无法承受我的剑道意境”

剑无尘语气平淡，似乎当时快要死亡的并非是他一般。

风玄眉头紧皱，听到剑无尘的话立马便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

要知道他可是一直以来都有注重肉身的修行，肉体几乎堪比主修肉身道的武道修士。

然而即便如此，在他曾经修为达到半步之境且肉身堪比荒兽之时，同样有些承受不住芥子境的刀意，一旦动用太多刀意，肉身依旧会处于崩溃边缘。

连他都如此，更别说当时修为只是区区化气阶巅峰的剑无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