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脑海中忽然多出了许多东西，是他与浅浅每一世的点点滴滴，包括上个世界他和浅浅，和墨沉一切纠葛的缘由。

原来……他真的就是墨沉。

也原来，这个世界才是属于他的世界。

怀里的女孩似察觉到他醒了，动了动，微微抬起眸子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轻轻开口：

“墨玄。”

“对不起浅浅，”墨玄默默地抱着她在怀里，为他这段时间那些过分的所作所为，也为自己对女孩的不信任道歉，“我都知道了。”

“浅浅……会原谅我吗？”

想想这些日子，他对她做的事真的很过分，囚禁，毁掉了她的仙体，让她从仙堕为魔，以及几乎是强迫一般的无止境的双修……

可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缘于他的误解。

“墨玄，我从来没有怪过你，”蓝浅轻轻地回抱着他，语气轻柔温情，“只要是你，我愿意的。”

若非她愿意，他又怎么留得住她。

“我知道你的心不安，怕我离开，怕我不是真的爱你，”她把自己埋首在他的胸膛，让他的怀抱完完全全地笼罩着她，“让你不安，是我没有做好。”

“浅浅做得很好。”

他的女孩一直在包容他。

不过他做得多么过分，她始终在纵容他。

“做得不够好的是我，可是浅浅对我这般纵容，万一我真的伤了你怎么办？”

这个问题，不久前墨沉也问过。

“你会吗？”

墨玄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

仅仅是为了让她没有见到“墨沉”的可能，他已经把她囚禁在寝殿，若他与墨沉不是同一个人，若浅浅真的喜欢上“墨沉”，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你不会的。”

蓝浅安心地靠着他的胸膛，微微闭上眼睛。

哪怕真的万一万一，没有记忆的某个灵魂碎片脑子不清醒把她伤了，那她……就把他关起来，关在一个只能看见她的地方。

……

心结解开，墨玄终于不再困着她在寝殿，也不再寻找所谓的“墨沉”，只是偶尔想起上一世的事情，他的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心。

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什么被放弃的是他。

可女孩对上一世毫无记忆。

当然这样最好，他并不希望她记得上一世的事，至少这一世不要，于是在两人闲暇时，他用了一个假设的情况，状似随意地开口。

“我与浅浅已经历这么多世，那……若是有两个我同时出现在一个世界，浅浅会怎么选？”

“两个你？”

蓝浅一听便想到了什么。

她封印的记忆，难道就出现了两个碎片？

“嗯。”

墨玄的手指卷着她的发丝玩，银白柔顺的发丝一圈一圈缠在他的指间，他似乎觉得少了点什么，随即拿起自己的一缕头发，也一同缠绕上去。

黑发与银发纠缠在一起，就像他与浅浅一样。

“两个你啊……”

蓝浅轻轻叹了一声，枕在他腿上想了好一会儿，却也没有想出一个好的处理方法。

若如她所猜测的那样，想必在封印的记忆中，她并没有很好地处理这个问题，所以她在进入这个世界之前，才会封印自己的记忆。

“如果我只选一个，另一个会怎么样？”

她试探着。

男人的眸光微顿，瞳眸深了深。

好一会儿，才平静开口：

“会疯。”

也会死。

蓝浅怔了一下。

这个答案，其实并不意外。

早在陌谨那个世界，他误以为她喜欢的是别人时，就已经疯到给她下了蛊，若是让他看到她和另一个人在一起，恐怕会疯得彻底。

“那……如果我两个都不要呢？”

从一开始就装作自己无情无爱，不和他们任何一个人在一起，自然也就不会伤害到谁，理论上这样好像是可行的，可实际上……

“浅浅以为能逃得了吗？”

墨玄笑了一下，把枕在腿上的女孩小心地揽起来，整个人都抱在自己的怀里，那相缠的两缕黑发和银发也缠得更深。

“我那样喜欢浅浅，怎么能忍受浅浅不要我，当然会不择手段地得到浅浅。”

蓝浅沉默了一瞬。

不择手段……他确实做得出来。

何况还是两个他。

“那……”

她抬眸对上男人那双深邃的眸子，都不要不行，要一个也不行，难不成他想要她……

墨玄看着女孩那略带诡异的目光，就猜到她这颗小脑袋在想些什么，神色难得僵了一下。

“浅浅在想什么？”

“你觉得我能忍受另一个人在你身边？”

哪怕都是他，也不行。

“我才没那么想。”

蓝浅“瞪”了他一眼，明明是他自己提出的这个假设，她又不是不知道他的独占欲有多强，别说在一起了，恐怕多看一眼都恨不得杀了对方。

“这个问题根本无解。”

想要不伤害任何一个人，根本做不到。

要么同归于尽，要么相互纠缠到底，最后谁也不知道同样疯狂的两个人会做出什么事。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她问他。

不信他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确实，墨玄也想不到有什么完美的方法，如果是他，恐怕还不如浅浅做得好。

至少上一世，她从未给过他希望，从始至终，伤的也只有他一个人。

“浅浅。”

他轻轻抱着她，闭了闭眼。

“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

上一世的不甘，有这一世来弥补。

终究，浅浅都只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