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离开的时候，他告诉我，都要相信这个世界有真善美。”

“原来我一直不信，后来我信了，可，他人却走了。”

大叔面色满是伤感，看了一眼少女，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有些心疼的看着少女，似乎是有些明白，为什么眼前的少女，会一如当年一样的打扮，她活在了过去出不来了，大叔想了想，对着柳若曦，说道。

“丫头，我知道那小子走了，你才是最痛苦的，活下来的人要承受所有的煎熬，这可能也是你为何回到天澜城的原因。”

“但是丫头，我希望你有一天走出来。我想这也是苦言所希望的。这棵橘子树，大叔给你留着，等你有一天带着你喜欢的人，带着熟悉的笑容再过来偷，大叔再提刀砍你。”

柑橘大叔咧嘴笑了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站起身来，伸手从树上摘下来两个橘子，递给了少女，道：“丫头，再吃两个柑橘吧，大叔送的，这一次不让那小家伙偷了。”

“也无需给钱，这两个柑橘，一个是谢谢你，一个是谢谢他，大叔没什么东西，只有这一棵橘子树，别嫌弃。”

”

大叔摘了两个橘子下来，仔仔细细的擦拭干净，递给了柳若曦。

“若曦姐姐，若曦姐姐，苦言哥哥什么时候回来，他答应我的拳法还没教我呢。”

门外一个孩子，看到自家院内背着古琴的白衣少女，忙是撇下了同伴，激动的跑了进来，围绕着柳若曦蹦蹦跳跳，一双眼睛贼呼呼的看了一下左边右边，雀跃的道：“苦言哥哥，你在哪呢？苦言哥哥我的腿真的治好了，你答应我的我腿好了，要教给我的拳法，什么时间教给我？”

一旁的柳若曦有些惊讶的看着男孩，又眼眸明亮的看了一眼，柑橘大叔，眨了眨眼睛，道：“小虎的腿好了？”

“好了，你们之前一直给的柑橘钱，我一直存着，上一次苦言回来，又偷偷留下了一些，我带小虎去看了医师，双腿算看好了。”

“上一次离开，苦言告诉小虎好好安心治疗，等他回来会传授小虎一套很帅的拳法，所以这小家伙配合治疗一直很积极，好了之后每天傍晚，都会坐在门口等待苦言回来来家里偷柑橘，只可惜……唉，那傻小子永远也回不来了。”大叔叹了口气，身影岣嵝了许多。

一旁的小虎转了一圈，也没找到苦言，不由得有些焦急的，跑了过来，双目晶莹的看着柳若曦，扯了扯她的衣裙，喃喃道：“若曦姐姐若曦姐姐，苦言哥哥呢？他答应了要教我拳法的，为什么还不来？”

柳若曦揉了揉小虎的脑袋，蹲下身子，柔声的问了问小虎，道：“小虎为什么那么，要想学拳呢？”

小虎闻言，在院中胡乱打了几拳，站定身姿，小脸稚嫩，眉宇棱角，而又无比坚定的，说道：“自然是如苦言哥哥一样，长大之后保家卫国，护我大乾！做一个故事里的英雄！”

孩童稚嫩的声音，久久飘散在空中。

柑橘树下的少女，呆呆的看着，朝气磅礴的孩子，矗立了好久好久。

良久之后。

柳若曦推门离开，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

走出院落，柳若曦剥开了一个柑橘，吃了一口，喃喃道：“好苦这柑橘不甜，大叔骗我”

说完，眼泪流了下来。

柑橘颜色不同，口感不同，少女手中的柑橘一种略带尖头的深红色，苦言一直记得大叔也记得，唯独少女忘了。

杨柳巷。

这一天的天澜城，风吹的很温柔，人也很温柔。

垂柳的柳枝，慵懒的斜搭在墙头，杨柳下三五成群的男男女女，拱月湖上乘舟而行。

清风拂过，带着一丝的杨柳，在少年的笑声之中，少女晶莹的嗔怪羞涩之中，周围的一切，似乎是都黯淡了下来。

前方湖面一叶扁舟飘过，一蓑衣的老者坐在舟上，正在垂钓，稍许白色的鲤鱼泛起鱼肚白，老者欣喜提竿收入鱼篓之中。

远处的晴空，荡出来一丝柳絮，宛若星辰黯淡的光辉，落入在了水面，荡起一丝的涟漪垂湿了岸边的芭蕉。

巷道尽头，一个白色衣衫的少女，背着一把巨大的古琴，手捧着一卷书籍，缓缓走了过来，女孩长发随意的束起来一个俏皮的马尾，面容精致而又白皙，眉宇之间带着一丝的清纯的宛如孤寒的青莲。

夕阳下少女，低垂着精致的眉头看着书中的书籍，时不时发出一声声，宛如是银铃一般的笑声，少女那清脆的笑声如同是带着光晕的玉珠，洒落在杨柳巷内。

踩着落日的余晖，少女的身后泛起来一丝丝的光晕，远处屋檐下一排排的风铃，随风而动，时不时湖边有一叶扁舟飘来，舟内传来一声声悠扬的笛声。

稍许少女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眉头微抬，看向不远处坐在墙头上的黑衣少年，清纯白皙的面孔微动，笑吟吟的看着少年，歪着脑袋，雀跃的招着小手，喊了一声，“苦言哥。”

话声一落。

一阵风吹过。

再睁眼看去，背着古琴的白衣少女却发现，土墙之上，已不见当年的黑衣少年。

这条杨柳巷，什么都没有变，唯独少了那一个，以往她每日，去学琴的路上，偷了橘子每日准时等她的黑衣少年。

“对了丫头，你跟师傅学古琴学的那么久了，学的怎么样？”杨柳巷内，土墙上黑衣少年，托着腮帮子，好奇的问着下方的白衣少女，少女聪明的转移了话题。

“若曦妹妹，你练了那么久的古琴，整天背着这玩意，要不然今天来个雅兴，来一曲给咱们听听，怎么样？”老付家的小酒馆，少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白衣少女，托着腮帮子，好奇的问着下方的白衣少女，少女淡漠聪慧的转移了话题。

今日的杨柳巷少女如约而至，背着古琴，土墙上黑衣少年已不在，少女却想抚琴了，为他第一次抚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