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那道身影沉默了许久.

似乎是默认了下来。

须臾另外一道守园人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福伯，听说你年轻时自认天下无双，可敢接晚辈一剑？”

福伯懒洋洋喝了一口杯中酒，道：“就凭你？”

话落，福伯一指点出，酒葫芦之中，一道剑气，划破天空，剑气化作金色的巨龙，转瞬没入了进了夜色之中，消失不见。

须臾，一道声音沙哑的响了起来，带着一丝的惊恐，“刘福，你可以带你家小少爷离开了，但是下不为例，吾等只是守园人，不愿意掺和皇室与同刘家之事，还请遵循规矩。”

福伯懒洋洋的扯了扯马僵，合上了手中的酒塞子，淡淡的道：“好。”

话落破旧的车辇，驶离开了天澜学院，夜色中恢复了短暂的寂静。

黑暗中，灵果原地外。

古老的石门斑驳着岁月的气息，石门外两个鬓发苍白，宛如是雕像的老者沉着眼眸，宛如说石化了一般，身上布满了灰尘，不知道在这灵果原地，盘坐了多久。

右面的老者，面色似乎是没有了血色，在他的胸前有一道血窟窿，鲜血正在汩汩的涌动，正是刚才福伯那一剑刺穿的，右姓老者面色苍白，一旁的左姓老者，忍不住问了一声，“师兄那刘福，如此可怕？”

“当年他自称是天下无双，现在依然是天下无双，哪怕是在刘家蹉跎那么多年，他的酒中剑依然是大乾第一，无人能敌，只可惜此人却是忠心于刘家，否则的话只怕剑术，会比现在要高深的多。”

那右姓老者叹了口气，目光微微的沉吟，呢喃了一声，道：“此番他留了手，否则这一剑不但是受伤那般的简单，只怕是半条命都没了。”

左姓老者沉吟，眼眸微微的眯了起来，试探着问道：‘如今，我们看守灵果原地，凡是三十年的皇室贡果，除了被你我二人修炼偷吃，其余的全被刘家小少爷取走了，我们该如何向大乾皇室交待？’

右姓老者想了想道：“等下上书给大乾皇室，把此事告诉他们，由他们进行处理，咱们只是负责守园而已，至于蓝山那老家伙，是刘龙武的老师，自然会是偏袒刘洵，咱们不能去指望它。”

“好！”

左姓老者想了想，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眼眸微微的眯了起来。只是心头想着，“那个被囚禁的猪羊，最近越来越活跃了，这是想要跳出牢笼的感觉。”

黑夜中……

车辇里，刘洵面色淡然，稍许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对着车辇外的福伯问道：“福伯，今日那位与我一同用膳的女子，是否是故人？”

福伯闻言，想了想浑浊的眸子，微动道：“要看小少爷怎么看了，对我来说，只是当初有过几面之缘罢了，算不得什么故人。但如果对于苦言、对于林虎、对于杨柳他们三人来说，是故的不能再故的旧人。”

“杨柳……苦言……”

“原来，那棵梦想树上的梦想瓶，就是杨柳哥打造的，倒也无怪，毕竟他出自天澜学院，若不是当年入了刘家，只怕是早就成为炼器宗师了吧？”刘洵声音有些沙哑，语气之中带着一抹的怅然、沉痛，似乎是不愿意去回忆。

车辇外，福伯沉默，喝了一口酒，又喝一口酒，最终也没能掩去脸上的痛苦。

……

黑夜中。

广悦居，蓝山笑眯眯的，看着窗棂，一身白色纱衣宛如是天上仙子的女子，此时的女子正抱着一只玉兔在怀里拨弄，晶莹的面容在月光下完美，宛如是天上广寒中的月中仙子。

“怎么，人领都领到家了，没留下来让那小子睡一夜，给刘家留个种什么的？你长那么好看，那小子又那么帅，你俩一起生出来的孩子肯定好看。”

蓝山院长为老不尊的调侃了一声，看了一眼不远处月桂树下的斧头，拿起来，也是砍了几下，方才刘洵砍过的大树，“那小家伙，倒挺有情调，看书多了原来也非那么愚笨。”

“真不考虑，考虑？”

蓝山院长放下手中的斧头，叹息一声，幽幽道。

“是那老家伙，又催你了？”

女子白了一眼，院内的蓝山院长，似乎是瞬间猜测到了什么，略显无奈的，抬起清冷的眸子 ，说道：“说吧院长，我爷爷这次又托你，给我介绍了哪家的公子哥？”

“沧州的嘿嘿……此人名叫武图，算是沧州有名的一个强者，履历干净，更是有着武大善人之称，要不考虑一下？”

蓝山院长嘿嘿一笑。想了想，附加一句，“当然以上信息，均属于外界，具体的需要你自己了解，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帮你丫头。”

“沧州啊？”

女子停顿了一下，笑了笑，眸子微沉捋了捋怀中玉兔，柔软的毛发，喃喃道：“我还以为是滁州呢。”

蓝山院长闻言，脸色微变，面色随之有些僵硬，语气有些低沉的，看着柳若曦，说道：“若曦，有些事情，你该忘记了，毕竟已经过了那么久了，我想苦言若是知道实情，不会怪你的，毕竟当初的你们可是一起长大的。”

“不会怪我吗？”

“哈哈？”

柳若曦笑了，笑着笑着哭了，面色苍白的想起了，那个男人的话。

“柳若曦你为何要背叛我？我苦言以血起誓，诅咒你和林家，永生永世，不得往生！不入轮回！啊！我恨啊柳若曦，我恨啊！”

“为何你们连一点希望，都不肯留给大乾，不肯留给刘家，不肯留给我？我们做错了什么，我们为国征战，所有人都要我们死！好，既然都要我们死，那我铁甲，那我刘家，那我苦言，便死给你们看！”

清风明月，广悦居内，玉兔似乎是感受到主人心头的悲凉，发出一声低沉的哀鸣，窗棂内的女子，随风摆动了长发，陷入进了回忆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我叫苦言，以前我不懂母亲给我起这个名字的含义，后来我才知道。苦是苦涩的苦，言是言语的言，因为痛苦不想言语，所以叫做苦言，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听故事的人，直到有一天发现，自己也成为了故事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