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看出卫二的世界观在激烈地重塑当中，于宁宁同样没有出言肯定或否定这件事，笑眯眯地问道：“……听完了这么长的故事后，卫二导演可有什么灵感了？”

沉默了片刻，卫二才迟疑地开口：“……灵感还真的有一些，只是……”

他抬头看向了于宁宁：“从刚才荆轲大哥的话中，我隐约地有一个猜测，于小姐要拍的这部片子，主要受众可能并不是咱们……或者说‘此间世’的人……”

“这更像一个广告宣传片，面向的是那些和这位荆轲大哥一样，同样忍受着日日不停歇的执念折磨的，数量庞大的历史游客吧？”

“你在告诉他们，你能给他们宁静。”

“而他们要做的，就是找到你，并被你绑定，为你效力。”

“尽管有一个所谓的系统存在，于小姐的野心显然已经并不局限于让系统你的一切，安排所谓的一个个的来客了。”

“你习惯把所有主动权把握在自己手中，对人生每一个可能性都有着掌控……于小姐，你骨子里真是一个太过强势的人了。”

“恕我直言，于小姐，这实在是一份过分困难的任务。”

于宁宁露出一个小狐狸似的微笑，循循善诱地道：“卫二导演，看在我的一千三百万的份上，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与实力，不是吗？”

一瞬间被金钱卡住了喉咙，卫二憋屈了半晌，才只好委屈巴巴地道：“……看在于小姐这么大方的份上，我自然是必须要有这个实力的。”

“只是如此的话，片子盈利方面……”

知晓卫二打算要说什么，于宁宁只是喝了一口茶，淡定地补充道：“……哦，忘了提醒卫二导演了。我是一个喜欢甘蔗两头吃的人。”

“所以拿了我的一千三百万后，在刚才的目的之外，这个电影也还是一定要实现盈利的。”

“除非您能找到第二个给您一千三百万的人。”

卫二：……

要是找得到的话，他只怕早在于宁宁说第一句话时，头也不回地扭头跑了。

如今只不过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男儿下膝为黄金’……

显然已经憋得都快哭了，卫二最后仍是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好，正如于小姐所说的，投资人说得算，我最后保证都按照于小姐所说的办就是了。”

于宁宁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那就辛苦卫二导演了。正好我这边时间也不太多，三天后能把本子拿给我看吗？”

哪怕早已认识到了于宁宁的周扒皮属性，卫二仍然在一瞬间惊呆了：“三天？”

于宁宁乖巧点头：“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早已习惯了于宁宁的资本家嘴脸，周围一众人都朝着卫二露出了同情的目光，表情里是都不打算掩饰的怜悯。

好好一个搞艺术的纯洁导演，怎么就落在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手里了呢？

真是可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