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后果…呵，当然，谁主的事，谁承担！

柳千依手里捏着橘半，踌躇不定，不知还吃不该吃。

“小姐，你别吃了……”青葙看不下去，不顾主子的呵斥，上前抢了又要放入嘴里的橘半。

李薇沫突然咳嗽不止，千依轻轻帮她拍背，关切问：“怎么了？这怎么突然咳成这样？”

“小姐不能吃寒凉之物，一下子吃那么多，还是冻橘，身子哪受得了？”

青葙紧张的说实话，号脉想着办法。

“你怎么不早说？”千依斥责青葙，恨急了付梓鸢，看向她的眼神也带了很重的恨意。

“咳咳咳咳，别担心千依，你哥哥就算要我命，我也是愿意给的，更别说咳几声，咳咳咳咳咳……”

看上去李薇沫就很难受，话未说完，手绢上就出现红褐色的血迹，而她依然咳嗽声不止。

“小姐……”青葙高声喊道，引了旁边的人都跃跃围观。

有人围过来，看着她样子，付梓鸢也有点害怕，心虚的推卸责任。

“我不知你不能吃凉物，你既然不能吃，就该拒绝，还吃那么多，可我没关系，是你自己吃的……”

“付小姐，你不知，怎会选这种最适合熬煮的柑橘？而不是平日吃的水果？”

人围得多，青葙趁机质问，又有点手忙脚乱，就担心小姐旧伤复发。

“我真的不知…我……”

付梓鸢百口莫辩，她不懂医理，让她当面吃送来的橘半，仅仅只是先告诉她，柳千行是她的人，别碰！

“咳咳咳！付姑娘别怕，不知者无罪，不怪你，即是千行送来的，就算是毒我也咽，这伤本就因他所受，命都可以不要，他想让我咳几声算得了什么呢？呵…咳咳咳！”

她虚弱得边咳边说，眼眶湿润，委屈极了。

“……”

旁边的人也私下议论，冬猎上，李薇沫那可一步未离开柳千行，大致情况不用猜，也知个七七八八。

“不是这样的，你们别听她胡说，我是听说这橘能缓咳，千行才特意剥了让我送来的，千依你说话呀…”

听到旁边议论，矛头直指她，越来越不好，特别是那句：“还未定亲就善妒，日后还得了？”

“你既知橘能缓咳，怎会不知要熬水喝效果才好？还逼我家小姐吃冷……”

青葙的话让她愤怒到极点，恶狠狠的瞪着李薇沫。

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下马威明显发生了偏差。

李薇沫低着头，还在不停的咳，连续又吐出血。

“青葙，不远处有药房，你去吧！”

“可…奴婢现在不能离身！”青葙担忧的说。

“你也想让我咳死在此吗？”果然不是从小带的丫头，默契上总是差点。

“…小姐……”

“咳咳咳！咳咳咳！”李薇沫咳得不成人样，柳千依心疼得吩咐道：“这里有我，还不快去！”

青葙行了礼，转身离去：“青葙，既然是千行的心意，把这一起带过去熬了。”

“是，小姐！”

青葙折返回来，提着橘篮快速离去。

“咳咳咳，谢各位关心，我没事，等会儿喝点药就好了，都回座吧。”

戏嘛，不得太长，适可而止，效果极佳。

“咳咳咳！”李薇沫继续咳几声，呵，等柳千行知道这事，我不信还能与你亲密无间，提前有提醒过你的，呵！

“能连杀那么多人，身体怎会差？你是故意让他们看你这副模样，惺惺作态！”

付梓鸢并不觉得有错，依然不依不饶。

“咳咳咳，紧急状况，过于担忧千行，他腿脚不便，我又舍不得他受伤，是超长发挥了些，可我与千行，清清白白，仅是淡水之交……”

“淡水之交？能用命护他？谁信？你们分明就是私相授受，暗通款曲…”

付梓鸢压低声音，却厉声咒骂。

“咳…咳…千行那么好，长得好看，温润如玉，还那般有才，是我单相……咳咳咳！”

恰到好处的又咳了起来，这哪儿是单相思？明明就是郎有心妾有意！

正虚力辩驳，听到楼下欢呼声，李薇沫瞬间有了些精神。

“来了…”心里嘀咕，有些酸楚。

温书禹的到来，让她觉着万事不如他贵，就连刚发难于她的付梓鸢，也显得无关紧要。

李薇沫站起身，缓缓走向走廊，盯着他来的方向，只听到人的欢呼，马蹄声都听不到。

满眼期待，快一年了，自送陆竹归乡，就再也没见面，虽有书信，哪儿解得了那么多相思呀。

她抬手整理头发和衣裙，得美美的接他，虽然站得高，说不定心有灵犀，他知道我在这儿等他。

“来了吗？来了吗？”千依也很激动，手扶着紫菀，心却不知飘到何处。

“咳咳咳，应该快了！”李薇沫轻咳几声笑语。

付梓鸢不知是怕东窗事发，还是脑子一热，趁着二人眺望远方，顺势推人下楼。

“啊……”尖叫声飘荡空中，可欢呼声太旺，根本无人注意凌风阁顶楼挂着人。

近处听到动静看向这边，都被吓傻了，呆呆看俩姑娘挂着。

“天子脚下，你竟敢当街行凶，付梓鸢，咳咳，你就不怕吗！”李薇沫一手抓住栏杆，一手紧抓一起掉下来的柳千依。

柳千依吓得闭紧眼睛，大气都不敢喘。

付梓鸢冷眼看她俩，微冷笑笑：“这么高的楼，这么冷的天，地滑失足不常有的事，和我有何干系？”

说完便带着丫头拂袖而去，任由她俩随意挣扎，红儿哭喊着护着李薇沫抓护栏的手。

付梓鸢走得轻松，毫不在意，因为就算有人指认，又能拿她怎样？

她父亲是吏部尚书，姑姑是当今最受宠的皇贵妃，姐姐是太子妃，舅父家也是大权在握。

“紫菀，怎么办呀？呜呜，我还不想死！”柳千依哭着说。

这话说的，能活着说想死？平日里这点量，无论是上去还是下去，那都轻而易举，可今日……

“咳咳咳…”李薇沫又轻轻咳几声，这里摔下去，千依必死无疑。

书禹才回来，千依就从她手里摔死，即使他日后不计较，那也会是两人之间的隔阂。

想到这里，李薇沫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吼道：“红儿，接住千依…呀啊！”

把柳千依甩上去，她的刚愈合的伤口又硬被撕裂，血开始顺势奔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