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宇之夜”的客户答谢活动举办得非常成功，天宇集团品牌部策划得很用心，客户部的几位年轻女孩和当地临时聘请的模特，在晚上的活动中把走红毯与天宇的产品展示结合起来了，还穿插着中国传统舞蹈的表演。一位穿着青花瓷图案裙子的美女跳了一曲特别优美的舞蹈，令在场所有的嘉宾都纷纷鼓掌。

明琨忙着和客户寒暄，也没怎么观摩表演。程总悄悄在他耳边说：这个女孩他们怎么找来的？太像乔琳了吧？

明琨想起近二十年前初见乔琳的时候，她似乎也是穿着这样青花瓷的旗袍，那浅浅的笑容略带青涩，那婉约的回眸真是韵味无穷啊。他不敢再想，再想下去，嘴巴连说英文都要打结了。

没想到一旁的客户也不想和他聊了，正目不转睛地欣赏起舞蹈来。

哇哦！你们中国女孩的身材也太美妙了吧？这么柔软的动作，是怎么训练出来的呢？

明琨只能说这是从小训练的结果，很多中国女孩都被要求从小学习各种舞蹈。

2015年的上半年过得实在是太快了。这一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春节三亚之行后，明琨对梦洁的关系好了很多，梦洁也听从了明理的建议，并没有调到欧洲工作，这样也避免了很多麻烦。五一假期现在都很短，梦洁计划在七八月份的暑假里休一下年假，带洋洋过去。反正明琨由于工作关系也总有机会回来，她和洋洋都习惯了。

2015年7月，梦洁还没有办好签证，欧洲那边的业务又出了问题。巨茂集团把天宇集团告上了法庭，说是天宇集团抢他们在S国的客户。明琨记得天宇集团在2009年就接触过这个S国的客户，当时有很多邮件往来，但一直没下文，后来他也没过问了。当时S国的负责人齐帏早就离职了，也没说去哪儿。现在想来，会不会也是巨茂的一个圈套呢？谁知道这个齐帏是不是巨茂派来的卧底呢？那时候明琨去S国也不太多，2008年、2009年也就一年去一两次吧。他分明记得2009年9月底天宇和S国的客户一起举办了一场技术交流会，还挺成功的，江天和程总都去现场参加了。那次不知道为什么，蒋总也来了，她还主持了和天宇集团S国办事处全体员工的座谈会。

那次技术交流只有半天，下午明琨还带江天、程总和蒋总去两个着名的景点转了转，蒋总想购物，明琨就帮她大包小包地拎。领导们是第二天的飞机回国，明琨第二天还带他们去了附近的一个古镇。

技术交流之后，客户热情很高，齐帏就和他们谈了框架合作协议，但谈了几次就没有下文，也向明琨汇报过，明琨没有再过去，只让齐帏把客户邀请到深圳总部参观，后面应该是没有成行。再后来，就到了年底，又经历了艰难的2010年。

事情过了这么久，明琨记得他重返欧洲的2011年底，和各国负责人一起盘点过项目，S国的负责人已经不是齐帏，而换成了小廖，也没再提及这个客户了。和客户签约是什么时候呢？明琨翻了下项目统计系统，原来是2013年10月。既然是天宇集团签约在先，和巨茂有什么关系呢？谈何抢单？

明琨赶紧让陈铭召集程总一起和S国开个紧急会议，小廖在视频会议中说：他完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接替齐帏的时候，齐帏就表现得不正常，特别急于离开，什么资料都没有给他，小廖问的时候，齐帏就说资料都在公司服务器上。小廖也看了，没看出什么问题，反正S国办事处的其他同事都在，他也没多想。后来也没发现有什么资料缺失。

那巨茂要告我们的事情，你之前一点儿也没有耳闻吗？程总在深圳，很少板脸的他非常严肃。

真的没有，这个客户和我们关系一直不太亲近，但13年项目执行也是正常的，现在系统也运行良好，我们就只做日常跟踪，没有特别维护。

发生之后你有没有试图联系齐帏？

联系了，我让同事们都帮忙联系了，大家都说联系不上，原来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没有了，电话全部停机，微信也拉黑了大家，微博也删除了，QQ、MSN这些也都没有销号了吧。

其实巨茂告我们就是想造个噱头，我并不认为他们有什么证据。一是我们现在也没有签新的单，2013年的单，巨茂也没有证据说我们从他们手上抢的呀。除非……

明琨还没说完，程总就马上补充道：除非当年这个合同就是一个坑。

你的意思是这个合同是假的？可是早就交付了啊。

不，明琨，你怎么还这么幼稚呢，就不能往更深处想一想？巨茂想打击我们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吗？以吴发举老谋深算的性格，2010年使劲地整你，后来又悄悄地在研发上使力，闵博看不上的过渡产品，人家也一样研究，不是得了技术大奖吗？我看他们完全有可能早就布下阵来，在2013年故意把那个项目让给我们，现在又联合客户来害我们！

陈铭在一旁吓得吐了吐舌头。他知道巨茂不好惹，可大家都是真枪实弹地抢客户也行啊，为什么使这样的阴招呢？他不敢说话，小廖在视频那头说了：程总，您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这个客户最近两年似乎是有意在回避我，客气是非常客气，例行的拜访、节日总体他们也不拒绝，但始终就是热不起来的态度。今年巴塞展，他们连我们准备的礼物都没拿，说是和家里的风格不搭，拿回去也浪费了。

我插一句啊，不是我说，这次的礼品挑的是有些欠妥当，那么重的花瓶，一是带不动，二是都是中国风，外国人不一定欣赏得来的。程总有些不高兴地说。这些采购礼品的流程怎么一点儿也不规范？都没给我们看过。明琨，你看过吗？

没有啊，我们欧洲业务不大，这是集团客户部统一采购的，不可能问我们的意见呀。

小廖悄悄地说：其他国家的客户经理也头疼得不得了，客户们都嫌重，要么就让客户经理帮他们带回去，要么就干脆拒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