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明朝赚大钱
作者:何物阿花 | 分类:历史 | 字数:216.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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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9章 小小意外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对于生于云南长于云南的白学礼而言,位于长江以南的京城就算是“北方”了。在他的心目当中,雪就是一个很圣洁很美丽的东西,总是能够和诗情画意等等雅致的东西划上等号。
当他亲身来到草原上之后,才算是真正明白过来,北方的大雪绝对和“风雅”二字没有任何关系。
一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雪,足足有两尺来厚,马蹄子陷进去都很难拔得出来。如果说大雪还可以忍受的话,草原上的风对于他这样的南方人来说,绝对就是个难以想象的东西。
狂风掠过空旷无遮的大草原,席卷起地面上细小的雪沫子,就好像是起了一团朦胧的白色雾气。刮在脸上好像刀刃一样锋利,那种尖锐的痛感是他以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虽然已经穿的十分厚实了,白学礼却依旧冻的瑟瑟发抖,连鼻涕都流出来了。
“真的难以想象,若是不在这五马岭停留,也不知会不会活活冻死呢。”白学礼蹲坐在篝火旁边,心有余悸的说着:“虽然下官早就知道这边很冷,但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冷成这个样子。”
作为阿巴哈尔事实上的最高军事统领,巴拉看着白学礼瑟瑟发抖的样子,早已经哈哈大笑起来:“在这样的时节里头,穿棉袄是没有用的,得批老羊皮袄才行。你这靴子也不行,仅只有一层棉絮,肯定能把你的脚冻掉,来人呀,给这位大官人拿皮衣皮靴来。”
对于白学礼这种自幼熟读圣人文章的读书人来说,只有那煌煌的袍服才能彰显自己朝廷命官的身份和体面,像个蒙古人一样穿着外翻毛的老皮袄,实在有失体统。
“我说白大人呀,到了这种地方就不要再讲究什么朝廷的体面了,巴拉大人可没有夸张哦。”坐在篝火旁边的陈长生哈哈大笑着说道:“冻掉腿脚可不是说着玩的,你还是换上御寒的皮袄和皮靴吧。”
“下官遵命。”
虽然已经换上了蒙古样式的皮靴皮袍,白学礼还是冷的变脸变色。坐在他对面的巴拉拿出装酒的皮囊,自己先喝了几大口,然后就直接把皮囊递了过来:“喝两口暖暖身子,就不冷了。”
白学礼是个斯文人,喝酒的时候最讲究就的是细品慢尝,哪有拿着大皮囊嘴对嘴畅饮的道理?更何况这个形容丑陋样貌凶顽的蒙古人刚刚饮过,肯定还残留着他的口水呢……
这样的饮酒方式,真的让白学礼有点受不了。
陈长生却毫不在意的顺手接过了巴拉手中的皮囊,咕咚咕咚就喝了几大口,然后就好像个粗鄙的庄稼汉一样,直接用袖子抹了抹嘴角的残酒,哈哈大笑着说道:“有酒无肉,终究是美中不足……”
“怎么可能会没有肉呢?阿巴哈尔待客,从来都不会少了最肥美的羊肉。”就好像是在变戏法一样,巴拉取出了一条冻的硬邦邦的羊腿,直接用刀挑着放在篝火上烘烤……
这次前来迎接的人手当中,总计有两百多人,除了赵深派遣过来的二十几个亲兵之外,绝大多数都是巴拉率领的阿巴哈尔骑兵。
陈长生他们的队伍总共就只有三十几个人,置身于这么多的蒙古人当中,总是让白学礼缺乏最基本的安全感,始终有种惴惴不安的情绪。
看到陈长生和这些蒙古人相谈甚欢,他才终于渐渐的放下心来,小声说道:“朝廷委任陈大人为监军使,绝对是最正确的选择。看这个样子,陈大人应该和他们很熟悉了……”
“岂止是熟悉啊。”陈长生哈哈大笑着说道:“想当年,我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这五马岭还是一片大军营呢。当时孙成岩孙指挥就带着军马驻扎在这里,再往北走才是阿巴哈尔人的冬季牧场……”
陈长生说起的这些,早已是昨日黄花。
现如今的五马岭,早就已经荒废掉了,昔日的军营早已经在漫长的时光当中被过往的部落和旅人拆的七零八落。尤其是一场大雪过后,一切都掩盖在积雪之下,除了那些突兀耸立的柱子、木桩之外,也就仅剩下几段破破烂烂的石头垒子了……
“下官告个便,失陪一下。”白学礼小声说道:“许是受了风寒,这几天一直都在闹肚子,告个便,告个便……”
“白大人请便。”
白学礼出了帐篷,陈长生则继续和巴拉闲聊着:“这场白灾,部落里的牛羊肯定损失不少吧?”
“确实损失了些。”巴哈切下一片烤的略显焦糊的羊腿肉递给了陈长生,“虽然老巫师已经占卜出了要下大雪,但谁也没有想到这场大雪会下足六天六夜,有些羊圈已经被积雪压塌了,羊羔子也冻死了不少。好在这几年部落里头也不是全都指望牛羊过活……”
“赵将军在大漠里发现了一处铜矿,你们这几个部落全能都跟着沾光不少吧?”
“嘿嘿,”巴哈得意的笑着:“铜矿这个事情,赵将军早就交代过,是万万不能向外人说起的,不过陈大人不是外人,说说也无妨。这些年来,赵将军把生铜贩运到了长城以南,我们
哥哥部落也趁机做了点小生意,把各种货物运过了长城,总算是有点赚头……”
“恐怕不仅仅只是有点赚头那么简单吧?你们肯定已经发了大财。”
“嘿嘿,稍微发一点小财而已。”巴哈咧着大嘴笑个不停:“都是些小生意,赚不了多少钱的。只要是这几年来,赵将军带着部落的男人往北边打了几场,不仅得到了大片水草丰美的牧场,还抓获了不少奴隶……现在的奴隶很值钱呢。”
对于草原上的生活,陈长生简直不要太熟悉。草原上的战争,在很多时候和正义二字根本就没什么关系,纯粹就是利益之争,战败者沦为奴隶,就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在这样的季节当中,黑夜总是那么的漫长,虽然又和巴拉闲聊了很久,却也不过是亥时中刻前后,差不多相当于晚上十点钟的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雷惊蛰快步走了进来,双手一叉朝着陈长生行了个躬身礼:“禀监军使,白学礼白大人出事了……”
听了这句话,陈长生顿时心中一紧,立刻就感觉到了某种不祥的气息:上一任的监军大人刚一来就死了,现如今白学礼又出事,该不会是……
“他出什么事了?”陈长生的语气显得有些紧张了。
“监军使大人毋须担心,白大人只不过是栽进雪坑之中,略略的受了些皮肉之伤,兄弟们正在救治当中,应无大碍。”
“带我去看看,快……”
“是。”
当陈长生见到白学礼的时候,立刻就被眼前的情形给惊到了:只见白学礼正蜷缩在篝火之旁,刚刚穿上的那件皮袍子已经褪了下来,好几个士兵正在用积雪搓着他的身体。
白学礼满脸是血,在极度是严寒天气里,脸上的血污已经被冻结,嘴皮儿不住的哆嗦着……
望着已经冻的半死不活的白学礼,陈长生感到万分奇怪:他不是刚刚出去方便了吗?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白大人……你……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刚才出来方便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栽进了深坑之中……”白学礼结结巴巴的诉说着:“那坑又深又冷,我当即就被坑里的积雪给埋了,挣扎了许久却始终爬不上来,得亏有巡哨的兄弟路过,这才把我拽上来……要不然的话,我命休矣……”
这五马岭的军营,原本就是依托复杂的地形修建而成,又曾经爆发过一场惨烈的大战,到处都是当年的深沟高垒。一场大雪落下来之后,全都掩盖的好像非常平缓一般。
白学礼出来方便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栽进深深的雪坑当中,不仅摔的鼻青脸肿,还陷在里头爬不上来,几乎被厚厚的积雪给“活埋”了。
幸亏有几个值守巡哨的士兵及时发现,要不然的话,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被冻成一具硬邦邦的尸体了……
陈长生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白学礼仅仅只是出来方便一下,就险些葬送了自己的小命儿。
好在这确实是一场意外,陈长生也就放心了。
这几个士兵显然很有经验,不停的用积雪搓着他的身体,同时又升起了两堆篝火,才促进血液流通的同时,尽可能的帮他取暖,然后有用厚实的羊皮把他包裹起来,忙里忙外的折腾了好半天,白学礼的终于缓了过来……
“这里地形最是复杂,说不准哪里就会有什么难测的危险。”雷惊蛰面无表情的说道:“诸位大人远道而来,不清楚这边的情形,希望诸位能够安分一些,最好不要胡乱走动,免得发生什么危险。”
“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还请诸位大人唤我们一声,若是你们自行其是的话,若是发生了什么危险的话,小人可就无法对赵将军交代了呢。”
“是,是……”刚刚经历过一次危险的白学礼仍是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频频的点着头:“吃一堑长一智,我再也不敢胡乱走动了,再也不敢了……可真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