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明朝赚大钱
作者:何物阿花 | 分类:历史 | 字数:216.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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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3章 私会
停泊在河湾里的这条船与一般的船只存在着明显的不同,首先船身较为宽阔,和秦淮河上常见的那种狭长的舟船有很大区别。其次在艄尾有一个独立的“灶舱”,灶舱上方还飘扬着一面青色的酒幌子。
这是一条“宴船”。
早在南宋时期开始,苏杭等地的“船宴”文化就开始流行起来,一面游览湖光山色饱览秀丽风景,一面享用充满了水乡风情的“船菜”,也是一种文人雅士趋之若鹜的文化。
这种专门承办“船宴”的船只,就是“宴船”,因为这种船的船身比较宽阔,看起来就象是一只漂浮在水上的鸭子,所以又被京城的人们形象的称为“鸭儿船”。
船舱里明显经过精心的布置,门窗多是雕刻镂空的黑漆打底,更有精美的四扇屏、瓶花等等诸多装饰品,还悬挂着几幅名人的字画,正中心位置上摆着一方嵌玉的八仙桌,显得整洁而又高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道。
一个女子正在摆弄着精致的茗碗杯盏等物,这女子约莫三十五六岁的年纪,虽然谈不上是什么风华绝代的大美人,容貌还算精致。只是因为年纪的缘故,身材已经有些走样了,却更多了一种玉润珠圆的成熟之美。
见到尤敬亭的到来,这女子顿时大惊失色:“我的天爷,你怎么来了?没有被人看到吧?”
“没人看到。”尤敬亭一屁股就坐在铺着锦垫的椅子上,用满是柔情的目光看着这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就好像是初恋的少年终于见到了梦中情人似的,目光中全都是满满的深情:“茹姐姐,我……我想你了。”
这位被尤敬亭称为“茹姐姐”的女子明明已经是徐娘半老,听了这句话之后脸上竟然浮现出少女特有的羞涩表情,顺势拉起了尤敬亭的手,深情款款的说道:“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也总是想你。”
当茹姐姐看到尤敬亭脸上的疤痕之时,顿时的变得爱怜起来:“你的脸……她又打你了是吗?一定很疼吧?”
尤敬亭的老婆素来跋扈,从来就把他当做颐指气使的奴仆,动辄打骂,早已成了家常便饭。
尤敬亭故意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用非常平淡的语气说道:“不要紧的,不要紧的,只要能见到茹姐姐,我一点都不觉得疼……”
茹姐姐忍不住的发出一声叹息:“我本是个苦命的女人,能得亭弟一片真心,早已经知足了。恨只恨老天不公造化弄人,恨不相逢未嫁之时……”
“我可从来没有嫌弃过茹姐姐,茹姐姐你知道我的心思……”
“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的。”茹姐姐含情脉脉的抚摸着尤敬亭的脸庞:“若不是为了多看亭弟一眼,我又怎么会千里迢迢的从松江来到这京城呢?”
这位茹姐姐原本是有夫之妇,只可惜她的男人早已病故多年,她也就成了寡妇,好在她有一手上好的厨艺,凭借在“鸭儿船”上做出精美的“船宴”赚取银两,日子还能过得下去。
前些年的时候,因为一个非常偶然的缘故,茹姐姐和尤敬亭一见钟情暗生情愫,一来二去就成了情人关系。
只可惜尤敬亭本就是韩大眼家的赘婿,二人的恋情根本就不敢公开,始终处于“秘密的地下恋人”关系。后来韩大眼从松江调回了京城,尤敬亭也就回到了京城,茹姐姐干脆也就偷偷摸摸的跟着过来了。
正常情况下,尤敬亭和茹姐姐就如同天上的牛郎织女一般,虽然相互爱慕但却很少有机会见面,就算偶尔见一次,也是偷偷摸摸的。
像今天这样在大白天的过来相会,绝对是第一次。
这位茹姐姐的容貌绝对谈不上什么风华绝代,充其量也就是中人之姿,虽然绝对不丑,但也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女,她的年纪已经很大了,甚至可以说是半老的徐娘,而且她还是个寡妇……但男女感情这种事情,真的不可以常理度之。
茹姐姐的样貌虽然普通,却最是善解人意柔情如水,总是能让尤敬亭体会到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温情。
和自己那位嚣张跋扈的老婆相比,至少在尤敬亭的心目当中,这位茹姐姐就是当世第一的美女了。
或许,这就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了吧。
正是因为老婆的凶狠乖张,更加的反衬出了茹姐姐的似水柔情,让尤敬亭愈发的对她情有独钟。
二人就好像初恋的小情人儿一般,就那么相互对视着,虽然没有什么让人脸红心热的情话,心中却早已产生了花前月下海誓山盟般的柔情蜜意。
但美好总是那么的短暂,没过多久茹姐姐就小声说道:“亭弟,你还是赶紧走吧,若是让别人知道了,那还了得?”
二人之间的“地下恋情”是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的,尤其不能让韩大眼知道,要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那韩大眼虽然吃斋念佛,但尤敬亭却很清楚的知道他的狠辣手段:要是他知道自己和一个寡妇私会,一定会受到难以想象的惩罚,自己受点皮肉之苦也算不了。最要紧的是,茹姐姐一定不会见到明天的太阳。
韩大眼至少有一百种手段,让茹姐姐莫名其妙的死去,而且一定会死的非常惨!
无论是对于尤敬亭还是对于茹姐姐,这样的私会其实就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虽然真的很想再和茹姐姐温存片刻,但尤敬亭还保持着最基本的理智,他很清楚的知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自己必须尽快离开。
“亭弟呀,虽然我也舍不得你走,但是……那韩大眼咱们是惹不起的呀。”
“茹姐姐你放心,咱们的好日子不远了。那韩大眼……”说起自己的岳父之时,尤敬亭的目光就渐渐变得阴狠起来,他咬着牙说道:“那韩大眼的末日已经近了。”
“你要除掉他?”茹姐姐显然被尤敬亭这个疯狂的想法给吓住了,赶紧苦苦相劝:“那韩大眼心机深沉做事狠辣,你可千万不要惹他,要不然的话我担心……”
“以我的能力,怎么可能扳倒韩大眼?”尤敬亭恨恨的说道:“不是我要搞他,而是安北卫的人要搞他,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在劫难逃了……”
除了陈长生等人之外,也就只有尤敬亭一个人知道韩大眼即将大祸临头了。
这并不是尤敬亭的凭空猜测,而是已经掌握了相当过硬的证据:自从今天出门给韩大眼办事的时候,察觉到有在跟踪自己之后,尤敬亭就已经猜到了这个事实。
自己不过是一个非常卑微的赘婿,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跟踪的价值,但还是有人在跟踪自己,摆明就是冲着韩大眼来的,一定是有人在暗中调查韩大眼了。
至于说是什么人要动韩大眼,这还用说吗?
必然就是安北卫的人呀!
自从李芳李公公倒台陈石基陈公公在事实上接管司礼监以来,锦衣卫就已经失势了,被敲打一番完全就在情理之中,这是一件完全在预料当中的事情,有些嗅觉敏感的人早就已经意识到了。
尤其是韩大眼家门口出现了大量的安北卫人手之后,甚至还有安北卫的指挥使陈长生亲自坐镇,已经足以说明点什么了。
“捉拿反贼”不过是陈长生故意放出的烟雾弹,区区的障眼法罢了,他们真正的目标必然就是韩大眼,这已经是秃子脑袋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
以韩大眼的敏感度和丰富经验,只要他知道了有人在暗中跟踪过尤敬亭,立刻就会反应过来,但他对尤敬亭的态度实在是太差劲了,并没有把他当成自家的姑爷,而是始终视为微不足道的奴仆,所以尤敬亭才故意隐瞒了这个极其重要的线索,导致韩大眼对自己的状况产生了过分乐观的估计。
虽说韩大眼经验丰富而且做事滴水不漏,但他本就一屁股屎,只要陈长生想查办他,那就一定会查出点什么来,这只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而已。
韩大眼的丧钟已经敲响,他的末日已经越来越近了!
“用不了多久,韩大眼就得完蛋。”这么绝密的事情,尤敬亭不可能对任何提起,只有茹姐姐是个例外:“我终于不用再惧怕他了……”
“覆巢之下无完卵呀。”茹姐姐一点都不关心韩大眼,甚至希望他快点完蛋,但她不能不关心尤敬亭:“亭弟,你是韩大眼家的姑爷,一旦他出了事儿,你必然要受到牵连,你得赶紧想办法脱身才是……”
尽可能快的和韩大眼撇清关系,这才是尤敬亭的自保之法。
但尤敬亭却不这么认为,他有自己的打算:“那韩大眼在锦衣卫为官多年,也不知搜刮了多少不义之财。我在他家里伏低做小这么多年,被他们父女欺负了这么多年,受了多少屈辱和委屈?若是就这么白白的走了,岂不是太不值?”
“我得想办法把韩大眼搜刮的钱财弄到手,到时候就和茹姐姐一起隐姓埋名远走高飞,到一个谁也找不到咱们的地方过好日子……”
“你想弄了那韩大眼的家财?”
“我在他们家里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我给他当牛做马这么多年,他何曾正眼看过我一回?你知道这么多年以来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用他的那点家财作为补偿岂不是理所应当?”尤敬亭说的理直气壮:“我原本还没有这样的打算,只是这一次我兄弟成亲,我竟然……”
“你兄弟要成亲了?怎么不早说?肯定要花费不少银子吧?我去那些银子给你,你也好交给兄弟,让他办成一场风光而又体面的亲事……”
“我兄弟已经走了。”茹姐姐和韩大眼对待自己家人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的态度,反而更加坚定了尤敬亭的决心:“而且咱们以后过日子,少不得需要很多银钱,反正那韩大眼的万贯家业也是不义之财,我一定要想办法取了过来,让他落个人财两空,也算是他应得的报应了。”
“亭弟,你可要小心呀。”
“茹姐姐放心,我知道应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