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明朝赚大钱
作者:何物阿花 | 分类:历史 | 字数:216.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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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2章 布局
虽然已经是未时末刻前后了,但天上的太阳依旧的那么的凶狠,白闪闪的光芒蒸腾着滚滚热浪,大有一副要把天地万物全都烤干的架势。
在这么毒辣的太阳底下,即便是最勤快的力夫也只能懒洋洋的躺在河边的阴凉处等待着,再也不敢象平时那样挥汗如雨的干活了。
天气热的吓死人,为了区区的十几文钱就去太阳底下挣命,万一中暑了一头栽下去,光是汤药费就要好大一笔钱呢。还不如先老老实实的歇息一会,等太阳老爷收敛了威风之后再想办法干活挣几个铜板吧。
天气实在是太热了,曾经熙熙攘攘的小水门货运码头上安静极了,连那些老狗头乖乖的躲进阴凉处吐出舌头,码头上一下子就显得空旷起来。
漂浮在水面上的垃圾泛着黄青色的绿沫子,散发着阵阵恶臭,被太阳一晒那股子味道简直能让人作呕。尤敬亭指着不远处的那条“架子船”说道:“你就是乘坐这种船来的?”
“嗯,嗯。”弟弟重重的点着头:“坐架子船虽然不怎么舒服,却最能省钱,只要我帮着船家干活,不仅不收船费,还管我吃饭哩。”
尤敬亭心中一酸,险些掉下泪来,抚着弟弟的肩膀由衷的说道:“真是苦了你了!”
这样的“架子船”其实就是一种双层的木筏子,因为主要用来运送大宗货物,所以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船舱,而且下层空间非常的低矮,根本就直不起腰来。
为了节省一点乘船的费用,就乘坐如此简陋的架子船,而且要从松江一直到京城,一路上的颠簸和艰苦也就可想而知了。
“只要能省点钱,苦点就苦点呗,而且我也不觉得有多苦。”弟弟拎着尤敬亭的手,说的意味深长:“其实我知道,大哥你最苦了,咱们全家人都知道的。”
倒插门的赘婿,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尤敬亭在韩家做姑爷,看起来好像十分风光百分体面,其中的屈辱和不甘虽然不足为外人道,但家里人却知道的清清楚楚。
想当初,为了能够让一家人活下去,尤敬亭才不得不给韩家做了倒插门的女婿。这些年来,他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委屈,也就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了。
“韩老爷不让你回去,那你就别回去了。”弟弟一直都这么懂事,他小声说道:“人家是锦衣卫的官儿,咱家小门小户的可惹不起,而且大哥你入赘之后,就算是他们的韩家的人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赘婿的社会地位和家庭地位一直都很低,尤其是在明朝这个时代,几乎就是赘婿在历史上地位最低的时期了,一来是因为社会风气本就如此,更主要也是受到了元朝的影响。
在元朝的中晚期,因为社会矛盾进一步激化以及元朝统治者内部的动荡,战争几乎从来就没有停止过,这就需要源源不断的士兵,但兵员从哪里来呢?
当然是最底层的百姓了。
频繁的天灾和持续的战争,导致人口数量急剧减少,为了补充兵源干脆就制定了一条法律:赘婿不立籍!
只要是倒插门的赘婿,直接取消户口,社会地位等同于流民,如此一来就可以直接把赘婿抓起来当做壮丁使用,却没有任何法律层面的阻碍。
这就导致了赘婿彻底失去了社会地位。
自从大明王朝开国以后,虽然取消了这个匪夷所思的律条,但在历史的惯性作用下,赘婿的社会地位依旧十分低下。毕竟给人做倒插门的女婿是一件让家族蒙羞的事情,往往会被取消“家族认同”,也就是说这个人从家族名单当中直接“消失”了,所以也就不用缴纳赋税。
长此以往必然影响朝廷税收,所以就对赘婿做出更加严格的限制:虽然没有明文规定赘婿不可以参加科举,但事实无论赘婿的文采再怎么好,都不可能考中功名——这已经成为考场上不成文的规则……
至少在这个时代,委身入赘的男子,其社会地位和青楼卖笑的女子差不多!
更何况韩大眼本就是锦衣卫里头的官员,尤敬亭是万万惹不起的,更不敢违逆这位岳父大人的意思。
既然岳父大人不希望他回家参加兄弟的婚礼,他也就只能乖乖的听从。
“大哥,我知道你在韩家做姑爷十分委屈,但谁又有什么办法呢?”弟弟不停的安慰着他:“这就是命啊。”
尤敬亭似乎一点都不在乎似的,反而从荷包里掏出了一些银两塞到弟弟的手中:“你马上就要成亲了,肯定有许多用钱的地方,你把这些银子带回去,好好的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切莫弄的太寒酸了……”
“哥,我知道你攒下这些银子也不容易,外人都说你是大户人家的姑爷,整日里吃的是油穿的是绸。但我却知道他们根本就不把你当家人看待,平日里总是要低三下四的说很多好话,他们才会给一点零用钱……”
“拿着吧。”尤敬亭似乎一点都不为自己的处境感到悲伤,反而笑呵呵的说道:“以前我在韩家的日子确实不怎么好,但马上就要好起来了。”
这么多年以来,尤敬亭都在韩家小心翼翼的过着日子,动辄就要被老婆打骂一番,无论受了什么样的委屈都只能暗暗忍受,这样的日子怎么可能会好起来呢?
也许,这只不过是尤敬亭为了安慰弟弟说的宽心话罢了。
“等你成了亲之后,一定要好好的孝敬母亲,还要照顾好家里的弟弟妹妹。”毕竟是嫡亲的兄弟,尤敬亭这个长兄不停的嘱咐着自己的弟弟:“成了亲就是大人了,要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千万不要嫌弃弟媳的娘家贫寒,更不许嫌弃她样貌丑陋。只要能好好的过日子,只要你们两口子能和和美美相敬相爱,就是好日子……”
“哥,我知道了。”
就好像是在交代遗言一般,好一番千叮咛万嘱咐之后,尤敬亭目送弟弟上了架子船,又亲眼看着他缓缓的离开,这才面无表情的离开了小水门货运码头。
但他却没有急于回到韩府,而是一路沿着旧秦淮河往正东偏南方向走去,直到他来在一处比较宽敞的河湾处,非常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确认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行踪之后,才登上了那条停泊在河湾里的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