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明朝赚大钱
作者:何物阿花 | 分类:历史 | 字数:216.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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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胸无大志
月色下的滚滚长江波光粼粼,仿佛一条银色的天河,江面上的航灯一直延伸到了目力的尽头。
在宽大的船舱里,正在举办一个规模不大但却堪称奢华的宴会,小公爷徐静昌单手端着一杯酒,一边悠然的品尝着美味,一边和身边的陈长生闲聊着。
徐静昌这个人不仅喜欢享受,而且很懂享受,哪怕是在办理公务的时候,也绝对不会亏待了自己。他的使命明明是要去往北方的草原上公干,但却带了大量的仆从。
跟班、长随、贴身服侍的仆役就有三十多个,除此之外还有一大群护卫,甚至还专门带了两个厨子:用徐静昌自己的话说,就是他吃不过别人做的饭菜,必须要带上家里的厨子。
虽然是在船上,但精美和舒适的程度一定都不比家里逊色,当贴身的仆役把那条仅仅只有巴掌大小的“小银鱼”端过来的时候,徐静昌哈哈大笑着说道:“长生兄弟呀,这一道油爆活鱼是我家厨子的看家本领,讲究的就是一个鲜字,最考较就的火候,端上来的时候这鱼必须还是活的,你看,你看……这鱼嘴还在动哩……”
“这样的银鱼虽小,味道却极是鲜美,一旦死了就不好吃了。必须以极快的手法取出鳞片和内脏,然后大火热油飞速爆炒,若是火候用的老了一点点,则会坚硬如同干柴。要是火候不足则必然有股子腥臭味。我敢说,能把这道菜做的恰到好处的厨子,普天之下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这厨子是我花大价钱请来的……”
徐静昌这个人,素来胸无大志,他最喜欢的就是美食、美酒、美女了。就算是要去北方公干的时候,也会带上一大堆的随从,虽然摆的排场很大,其实在众多的王公贵戚当中,并不算是特别的出格。
现如今早已比不得大明开国初期,尤其是那些崇尚简朴、务实的开国功勋逐渐凋零之后,象徐静昌这样的二世祖、三世祖们开始耽于享乐崇尚奢靡起来。
“一会儿进了扬州城,咱们就稍微驻一驻,好好的修整修整……”
徐静昌的话音刚落,舱门外已经传来一个声音:“这才刚刚启程,好像没有必要修整吧?”
刚刚走进来的赵深朝着小公爷徐静昌行了个礼:“毕竟朝廷大事要紧,咱们还是尽快北上吧。”
朝廷大事?哪来的那么多朝廷大事?就好像离了咱们北方的战争就进行不下去了似的。
徐静昌真的不愿意那么快就去北方,但出来的时候老公爷曾经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他尊重赵深和陈长生的意见,无论大事小情都不可以擅自做主,所以就算他心中百般的不情愿,也没有直接反驳赵深,而是向陈长生投去的求助的目光。
陈长生和徐静昌私交极好,而且不像赵深那么刻板,所以徐静昌希望陈长生能够站在自己这一边。
“休整?还是不着急休整了吧?”
在这个问题上,陈长生的意见和赵深完全一致。
这才刚刚从长江进入大运河,启程都还不到一天呢,休整个屁呀。
这场差事就是为徐静昌“量身打造”,就是为了让他刷一刷履历而已。所谓知子莫若父,老公爷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所以才特意找了陈长生和赵深二人作为他的“副手”,并且在临时的时候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复叮嘱,一定要尊重这二人的安排。
既然两个副手全都说不需要休整,那也就只能继续赶路了。
“按照安排。”徐静昌亲手给赵深斟了一杯酒,“咱们应该顺着运河先到北平,然后继续北上,出长城去往塞外……”
“从京城到北平,路途何止千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
“十二天差不多就可以到北平了。”
当赵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徐静昌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十二天就能到北平,这么快?能到的了吗?”
“能到。”赵深的语气果断而又决绝,而且说的有理有据:“职下已经仔细的计算过了,十二天一定可以到达北平。”
从京城到北平,走大运河这条水路确实可以节省不少的时间。
在元朝中后期,曾经花费了十几年的时间大力修缮运河,不仅废掉了河南段的曲折水路,让运河变成了一条南北走向的“直线”,极大的缩短了南北之间的距离。更重要的是还拓宽加深了运河,让南北交通变得更加通畅。
“虽说船只的速度比不上快马,但船只可以昼夜不同的航行。”赵深说道:“普通北上的货船,一个昼夜之间可以航行一百五十里,我们的船只大多是轻载,航速肯定会更快。一天一夜走一百八十到两百里没有什么难度……”
说路航行的速度,确实可慢可快,需要考虑到很多因素。如果是顺流而下的话……“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的速度确实可以做到,一天走几百里真的不是不可能,但那毕竟不是常态。
以大运河的通航状况来看,一天走两百里,肯定可以在十二天之内到达北平,这还包含了恶劣天气的影响呢。若是顺风顺水的扬帆而行,速度还可以更快。
就在三人闲聊之际,徐静昌手下那个眉清目秀的小厮奉上了一盆汤水。
“这就是我新近才想出来的一道名菜,唤做山河羹……”徐静昌拿起银质的汤勺,很客气的把“山河羹”装在小碗当中,分别送到了陈长生和赵深的面前:“二位品一品味道如何?”
这碗羹汤确实相当的不错,甚至可以说是味中绝品,虽然醇厚却一点都不浓稠,看起来好像是稀汤寡水,但却滋味十足,仿佛丝绸一般顺滑,其中还夹杂着明显的颗粒感,应该是某种小肉丁什么的……
看到陈长生露出很享受的笑容,徐静昌就愈发的得意起来:“这山河羹用的是新鲜的鳝鱼打底,辅以火腿、老鸭和干笋熬满四个时辰,再用陈年的熏鹿肉……普通的鹿肉脯子肯定是不能用的,只能用鹿后腿上的‘四圈白’,讲究就的就是六分瘦四分肥,把肥肉的浓香嵌入到鳝鱼的新鲜当中,两种味道反复浸润柔和,用高汤消除鱼肉的腥味和鹿肉的山野之气,最后还要用花瓣点缀……当然,没有十分深厚功底的大厨做不出这样的美味……”
“光有美味还是不行,美食必须要使用美器。这汤盅儿也是很讲究的……”
陈长生下意识的看了看手中的那个小小汤盅儿,确实精美玲珑,不仅瓷质薄如蝉翼,而且瓷釉洁白透亮,隐隐闪耀着玉器般的光泽。和汤勺稍微碰撞,就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咚声响,好像是在奏乐一般。尤其是汤盅儿上描绘的湖光山色,虽线条简单只有寥寥数笔,却极具神韵,一看就知道是非常贵重的瓷器。
“这样的美事,就算有了美器,没有美酒终究也是美中不足。”徐静昌端详着手中的酒杯,笑呵呵的说道:“这一坛子二十年陈的女儿红,是我专门托人从绍兴弄过来的……”
还不等徐静昌把话说完,赵深就已经端起了酒盅一饮而尽,然后顺势端起面前那个小的可怜的汤盅儿,一仰脖又喝了底朝天,然后站起身来说道:“若是小公爷没有别的什么吩咐,职下就先告退了。”
虽然赵深说的还算委婉,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可没有这个闲工夫听你说这些个美食、美酒之类的无聊话题。
我不是公子哥儿,也没兴趣听你说这些有的没的废话。
“好了,好了,你忙你的去吧。”
“赵深告退。”
望着赵深的背影,徐静昌忍不住的摇起了脑袋:“赵深这个家伙,这是个不解风情的粗人,这么好的美酒和美食,却被他一口吞了下去,真是牛嚼牡丹,哪里能够品出其中的味道?”
“呵呵,赵将军就是这样的人,小公爷不必在意。”
“我知道这个家伙是有真本事的,但他未免也太傲气了些……我爹经常提起说,总是说他虽有赫赫战功,终究是鹤立鸡群,不知韬光养晦不懂得和光同尘,肯定会受到同僚的排挤,官职一直升不上去也在情理之中……”
这个赵深就是一个典型的铁血军人,最是知兵善战,本事肯定是有的,但他的性格……太有个性了。
这种人,在官场上很难混出头。幸亏有老公爷这个伯乐慧眼识珠,而且小公爷徐静昌也深知这个赵深的脾气性情,对于他那副卓尔不群的脾气并不怎么在意,最多也就是在陈长生面前嘟囔他几句而已。
反而是陈长生,很是有中和徐静昌“臭味相投”的意思,二人相处的非常融洽。
一来是因为二人本就有着非常深厚的私交,再者还是因为徐静昌曾经和陈长生一起在海岛上有过同生共死的患难经历,交情自然不一般。
徐静昌爱享受,陈长生也爱享受。
徐静昌爱美女,陈长生同样爱美女。
因为二人有着太多的共同点,自然就有更多的共同语言。
“长生兄弟呀,不瞒你说,前些日子我在花船上结识了一个美人,那美人最善胡舞,尤其是那‘天火破’的舞蹈,真是让人惊艳,等这趟差事办下来,我带你去领略领略,如何?”
如同徐静昌这样的公子哥,认识的风月场中的美女也不知道有多少,根本就算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