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穆林成为一具冰冷尸体。

因为执念还在，穆林死而不化，尸体一直没有腐化迹象。周川没有收到功德点，也就没看到轮回印。

又过了一些时日，阿素生机凋零，永久闭眼。

“罢了！”

周川将他们埋葬在一起，刚铺上泥土，立起坟堆，从地底下冒出两只蝴蝶。它们无视周川，朝着一个方向翩翩飞舞。

下山，心有所感，周川绕村走一圈。

“爷爷，糖葫芦我们留下来自己吃好不好，不要送人！”

“阿素，今日我们施恩人家，来日我们有麻烦，他们也会帮回我们。做人要大方！”

“可是，我讨厌鼻涕虫和濑尿强！他们老是欺负我，还给我起花名！”

“给你起什么花名？”

“傻姑！”

“哈哈哈！”

在别处，出现了一座破旧的瓦舍，一老一小在炒糖，串糖葫芦。

周川看得眼睛湿润，没有踏进门槛。

……

“任务终于完成！我拿到了功德点！”

花了一整年的时间，赵楷做了件大好事，顺利获得功德点。只不过，红线只增加了一条。

积累经验，这次算快了，他第一次做善事足足花了三十年时间。

“这臭小子怎么会一次性赚到七点功德？他是怎么做到的？”

赵楷以为奖励变了，功德更容易获得，结果发现没有那么一回事。他搞不清周川是走狗屎运，还是有特殊途径。

“罢了，连仙王都跳不出法则限制，赚功德一点一滴来。这小子又能聪明到哪里去！一定是巧合！”

“有段时间没见师妹，不知师妹过得怎么样？”

比起周川，赵楷对王琳更上心。虽然有些善事能一起做，但这样的善事往往不多，而且耗时还长。周川都选择了单干，所以他们只好在功德村各自寻找机缘。

“嗯？没找到师妹！”

在师妹的活动区域，没找到人，赵楷只好扩散区域寻找。

“周师弟！”

在街道，他邂逅周川，远远朝他打招呼。周川心情难言欢喜，知道避不开赵楷，只好僵硬回应。

“我……去！”

功德村是个特殊环境，能够彼此看见功德点数，无法遮掩。赵楷被吓得不轻，半年不见而已，周川的功德数增加了足足九十点。

这还是人吗？这能正常吗？

“周师弟，你这次是走了几波狗屎运？”赵楷调侃。

“利用法则漏洞罢了！”周川斟酌之后，说道。

“你发现了法则漏洞，这不会是真的吧！”赵楷没想到周川会说实话。

“你想知道？”周川狞笑。

“你愿意告诉我？”赵楷窃喜。

“这漏洞也是好不容易发现的，我可以告诉你，但需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没问题！你想要什么条件？”赵楷豪爽。

“条件我还没想好，再给我几天时间，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这样呀！”赵楷感觉被甩了。

要是他趁机逃跑怎么办？不过赵楷想到周川只有凡仙修为，还没参悟飞行法则，无法御剑飞行，即便跑了，又能到哪里去。他手里还有周川的一滴鲜血。

周川拖延时间，当然是缓兵之计，法则漏洞是不可能告诉他的。但一下子冒出这么多功德点，忽悠不得，撒谎一定会被赵楷盯着不放。

“行吧，我过几天再过来找你！”

……

天宫第一重，它还有个名字，叫泉界。

资源被宗门垄断，散修是很难生存的。泉界门派尤其盛行，门派之间有成见，闹矛盾，抢地盘，会时常发生讨伐现象。

每日都有小门派消失，新门派成立。

天音宗成立至今已经有三百万年，算历史悠久。这样的古宗底蕴非常深厚，榜上有名，大家都叫它大宗门。

“爹，你终于出关啦！”

王琳核实周川身边真有道体之后，火速赶回天音宗。很不巧，他爹王勇闭关了。盼了是三月才盼到他出关。

王勇，乃外宗长老，地仙九层修为。

许多仙人受到资质限制，修为没法更进一步，修炼失去盼头，便会选择结婚生子，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

“道体，琳儿你确定？”

“我用四方秘宝测过，十有八九是真的！”

“咱们天音宗祖师爷，当年败给了先天道体，这才导致宗门衰败，偏隅一角。这段秘史，爹好像跟你说过。”

“没错，女儿至今记得。祖师爷恨不得杀光所有道体。”

“琳儿，你发现了道体，想怎么样？”

“爹，这是绝世体质，难道你不想据为己有？那家伙现在只是区区凡仙，不要太好拿捏！”

“这……琳儿你是知道的，爹野心并不大。”

“爹，你不要的话，是不是可以考虑给女儿。”

在仙界，仙人虽说寿元无限，但想提升一层修为都会是千难万难。天资决定了你能走多远的路。王琳从小就知道，父亲悟性奇佳，但受限于天资，始终无法迈出关键一步，晋升天仙。

为人女儿，王琳展现的天资跟王勇相当，但悟性还不如亲爹，修行尽头早已注定。年轻貌美的她，何其不甘心。悟性是无法改变的，她便从天资入手，研究各种特殊体质。

祖师爷这样的大人物，都败给了道体，所以王琳对道体了解深入多一些。周川和砖头的出现，让她动了贪念，暴露野心。

“爹你就帮帮女儿好不好！”

“好吧，爹跟你走一趟地界！”

……

猎德村，人间烟气急速萧条。

能不萧条，短短三日时间，人口从一千锐减至四百。

对周川而言，杀戮与救赎，一念之间。

谁规定了行善定义？

如果善是放弃执念，那么周川揭破谎言，抹杀村民就是在救赎。他用了同样的办法，让村民自相残杀，揭破不是人的身份，所作所为都是徒劳，享受的也不是荣华富贵。只是贪嗔痴执念所化罢了。

识破真相，看破虚妄，执念自然就破碎，虚幻的肉身便会消亡。

“差不多了！”

利用漏洞，逼死村民，周川获得了四千点功德。一道杀戮之气需要一点功德抵消的话，那他此行目的达成，气数将会恢复。

现在，他需要找到一名德高望重的修仙者，替他度化，消除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