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弟两人相互望了望，露出惭愧之色。

“回禀师尊，弟子没用，没能完成任务，没能带回天地宝鉴，甘愿受罚。”周劫囵说。

“废物，这么小的事都办不好！”无崖治一听来气。

“师尊请息怒，我们在下界已经找到大师兄的尸骸，差点就能带回来。至于天地宝鉴，已经有线索，就差追查。”谢听风立马补充。

“没完成任务，也好意思回来！不要告诉为尊，你们被下界蝼蚁给杀了！”无崖治依旧盛气凌人。

“这……”被说中了，还能怎么反驳？

成熟稳重的周劫囵抬起头说：“启禀师尊，这次前往月牙星有重大发现。”

“重大发现，说来听听。”

“弟子如期下放到月牙星，在那里不仅遇到了曾是八级的圣兽和魔君，还遇到了一头真灵。”

“真灵？”听到真灵，无崖治出现不淡定的情绪。

真灵放在上界一样稀罕，它代表气运，即便不契约，带在身边也会带来好运气。真灵的天赋神通尤为出色，高阶的真灵战力会非常可怕。

“没错，是一头达到了六级巅峰的真灵，弟子本想把她带回来，献给师尊您。可惜遇到了可怕对手，被斩杀在半路！”

听到这，谢听风有不同意见：“师兄，那下界蝼蚁不过是六级生灵，我们只是大意而已。”

“五师弟，我早提醒你，还有一位隐匿的七级存在，区区六级能抹杀你我，你信吗？”

“你是说……还有人，怎么我察觉不到他的存在。”谢听风回忆起，发现事有蹊跷，他和师兄都被神秘力量禁锢住，这股力量从周川身上发出，但又貌似不属于他。

因为周川只有六级中期，绝不能将他们行动禁锢得彻底。他们虽然没修炼出精神力，但神识足够强，按理一般七级都能发现踪迹。

“那是因为它极其擅长隐匿，师兄我一直仔细窥探，也只做到发现蛛丝马迹。”

“师兄你发现了什么？”

“冥息。”

听到冥息，无崖治把眼睛睁大。

“启禀师尊，弟子怀疑月牙星还有来自冥界的大将。”周劫囵望向师尊，目光诚恳。

“冥界大将！”无崖治捋了捋胡子，现在责怪弟子已经没意义。

八级圣兽、八级魔君、真灵、冥界死灵，按理低级位面不可能存在这些存在。所以两位弟子投影被灭，不能怪他们。这么多强大存在，让他很担心天地宝鉴能不能找回。

比起真灵，他对天地宝鉴更上心。

“师兄猜测有道理，那位鬼修能达到六级巅峰，肯定是受人指点。他手段不少，难怪我杀不掉他，贼溜了！”谢听风说道。

“月牙星集合了这么多禁忌存在，肯定有特殊原因，我们没来得及查明，还请师尊再给弟子一次机会，弟子必定完成任务，不负所托。”

无崖治点点头，也有这个意思。

“我在你们身上画三道符，你们再下去一趟，一定要将天地宝鉴和你们大师兄的尸骨带回来，知道吗？”

“是！”

“还有那真灵，也一同带回来吧！”

要重新启动神器，需要新一轮的献祭，再加上位面穿越不是顷刻就达成，需要时间。他们渴望回月牙星报仇，但不会马上达成。

……

三天之后，周川身上的黑火终于淡去。

“我要活下去！我不能变成魔！”

周川毕生经历的磨难，不是别人能评估与想象的。承受的痛，谁能与他作比较。

业火烧心噬魂，感觉又回到最初，他被刘观海放在丹炉里炼化，烧得只剩骨头，只剩意志。那时他都没放弃活下去，现在要放弃？

好不容易活到今天，福都没享受过，只有一大堆的苦难，他不甘心！他已经修得金罡元神，实现长生，不能就此死去。

“我死了，宋西茜怎么办？我还没替他炼制新的肉身！”

“我死了，紫威怎么办？还有人相信它能做好人？”

“我死了，周英雄怎么办？他还在圣器里沉睡！”

“我死了，月牙星的故人怎么办？他们的命谁来拯救！”

死的理由只有一条，他很累。但活着的理由却有千百条，没人知道他有多加坚强，他来自没有灵气的凡人国，能走到今天靠过谁，他相信气数，却不相信命运。

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天道会死，天会坍塌，靠山会倒，他早没有信奉，只相信自己。

“醒来！活着！”一次次呼叫，一次次挣扎。

始终保持活下去的信念，让他保留住最后一缕清明。

“川哥！”

宋西茜眼睛都哭肿了，过去三天，她见证了周川承受烧心之痛，噬魂之痛。生机看得见在流逝，命力看得见在衰弱，生灵气息若有若无。

尤丽和紫威在紧凑地疗伤，多次出手救助周川，遭到了业火反噬，受到重伤。尤其尤丽，她造就的业障不少，受到牵连，自家灵台着火了。

业火不能替别人扑灭，不然会受到反噬，致使自家业火狂暴，甚至自燃。

紫威很大胆，试图吞噬业火。无所不能吐的它，发现业火不是火，是罪恶，是惩罚。他肚子里还有几个窟窿，现在只能用本源压制，无法修复伤口。

宋西茜只剩元婴，实力本就羸弱，羸弱有羸弱的好处，她压根不能靠近周川。所以最着急的她，却最爱莫能助，只能以泪洗脸。

嗤！突然，周川的主元神熄火了，冒出的是白烟，黑火彻底淡去。给人感觉，它没消失，只是缩到周川体内。

“水！水！”睁开眼睛的周川，第一感觉是极度口渴，热得抖索。

被大火烧了几天，血液蒸腾干净，换谁都会口渴。宋西茜反应迟钝，还是紫威机警，超周川一张嘴，喷出了大量味道浓郁的咸水。

滋滋滋！周川的身体就像烧红的热棒，遇水发出磁响，冒出一大股白烟。

“啊！”清凉之感传来，让周川清明意识增加了一些。

“水，还要水！”

反应过来的宋西茜，这时才猛地往周川身上泼水。这个过程维持了半个时辰。泼水不能止渴，紫威挖出一个水池，把周川扔了进去。

换了三个水池，周川身上才不再冒白烟。

清醒了，周川的眼神有了清澈。虽然知道只是暂时，但他很高兴活下来。活下来才能把未完成的心愿达成，继续活着。

“谢谢你们！”周川恭敬地说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