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仗局的锦公公
作者:开窗待明月 | 分类:古言 | 字数:110.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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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庞青帮忙
可是没想到的是,等到清月拨开人群,拉着小秋走了还没几步呢,那庞青竟然跟了上来。“这位哥儿,还没说自己是做什么的呢。”
清月皱眉,所以这人是要干什么?
“你是干什么的?缘何要问我?”
“我是修河堤的工匠,你呢?”
“走街串巷的卖货郎。”
庞青笑着道,“难怪我听你的口音有些奇怪呢。”
当然奇怪,这是清月糅合了中州和现代还有京城之地的口音,是以有些四不像。“是有些奇怪,不过是常年走街,各处都听得,各处都说得,便这样了。”
“你要去哪里?”
“回我老家,中州。”清月皱眉道。
“你得了饼子,自去吃去,莫要跟着我。”清月压低了声音,似乎有生气之意。
庞青只觉得有意思,这人明明是个女子,梳洗干净了也会是个美人,怎么将自己扮成个卖货郎。“好,那咱们有缘再见。”说着招了招手,走了。
不管怎么样,是个有趣的人,也是和他一样被东厂通缉的人!
清月走了好久,才低声问小秋,“那人没跟上来罢?”
小秋道,“没有。”
清月这才送了一口气,然后回过头看着那仍旧聚集在一起的人群。
锦言,这是一场比赛,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吧!
收回目光,拉着小秋小心的下了田埂,不走大道,绕着小道,去找胡秀娘。
找到胡秀娘,三个人又喝了些温水,各自吃了一些饼子,然后上路继续走。
京城离中州中间隔着两个府,地域远阔,当初胡秀娘和小秋来的时候就走了有两个月,那她们三个怕是也要走回去两个月。
行到傍晚时分,三个人才看到一处村落,这村子不大,也就几十间茅草屋,清月找了村子边上的一家,轻轻的敲了敲门。
有个老翁来开门,眯着眼睛问,“谁啊?”
“老人家好,我和我娘我妹路过这里,想借宿一晚,不知可不可行?”清月笑着道。
那老翁有些不大乐意的样子,“不了,家中屋舍小,住不下的。”
胡秀娘上前道,“我们虽然是穷苦人家,但也有些银钱,给老先生几个铜板,权当您发发善心了。”
从那老翁的身后传来了一个老妇的声音,“让她们进来罢,这天还冷,有妇人还有女娃的,哪里受得了这个冷。况且我们家中只两个老者,也不怕他们的。”
清月心说,原来是要钱的啊!“多谢老太君,实在是走路太急,也赶不上官道了。”
那老翁将门给打开,带着他们三个进了院子,给了一间卧房,没有床,地上只有一些干草。
但就是这样清月都觉得挺好的。
胡秀娘摸出几个大子来递了过去,“老先生,麻烦您再给点热水喝,我们带了饼子,只需要点热水就好。”
那老翁见他们是真的带了干粮,知道他们真的是行脚的路人,不是那中州流民,稍微的放下点心来。
乡野之地,哪里能时时有热水喝的,只有那高门府邸,灶上专门有个炉子是用来煮热水的。可胡秀娘知道宋清月和旁人不同,喜欢喝热的,加不加茶不要紧,但一定是要热的,这并不像是乡下丫头才有的习惯。
但那老翁看了看手中的铜板,指了指另外一间屋子,“你们自己烧罢!”说着拿着铜板走了。
胡秀娘将门给关上,道,“你们两个在这里等着,我去烧些热水来,但是这热水也只能喝。”
清月点头,洗脸洗漱这种事,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她早就做好了两个月不洗澡,不洗头的打算了。
“娘,将水烧开,这样喝了才不容易得病。”她知道古代乡下人喜欢喝生水,因为方便。但是她不行,她这个身子,从小就没喝过生水,喝了怕是会拉肚子。
胡秀娘是第一次听清月叫自己娘,虽然自己也比清月大不了几岁,但这声娘叫的还是让人高兴的,笑着点了点头,“你们两个歇着罢。”
清月和小秋当然不会就真的歇着了,两个人铺着地上的干草,等到胡秀娘拿着热水进来,这干草也铺好了。
三人坐在干草上,用竹筒喝了热水,各自吃了一个饼子,然后裹紧身上的衣裳,躺在干草上,就这样睡一夜。
清月看着小窗户透过来的幽幽月光,是怎么也睡不着,哪怕是现在这个时辰,自己在清风堂早就该睡着了,可仍旧是睡不着。
睡不着那边只能望着月光发呆,也不知道锦言现在怎么样了。
不过锦言已经知道了自己出来的消息,还花了这么多的钱来悬赏,看来对自己势在必得。
自己想他做什么?这人都这样对自己了,恨不得将自己死死的困在他身边,为他所用,不然也不会张贴出这么高的赏银。
这种事情自己就不该想他,他在明月斋,吃好睡好的,反正是要比自己这睡在干草地上要好的多。
就是她们这次出门有些准备不全了,应该多带些衣物的,干躺着有些冷了。
想到这里,清月拢紧了自己的衣袖,正打算睡去呢,就听到院子外面又想起了敲门声。
“开门开门,东厂办案!”
清月听到东厂两个字吓得直接从干草上爬了起来,然后发现小秋和胡秀娘也没睡呢。
那老翁慢慢腾腾的端了烛台去开门,“官爷,何事?”
“问你,可见三名女子从这走过,都穿青绿袄裙,一个十一二岁,一个二十岁,一个三十岁。”
老翁摇头,“没见。”他们这留宿的可是一个母亲带着一儿一女的,不是三个女子。
听了这问话,清月着急的都想要翻窗户了。一旁的胡秀娘还帮着清月翻,“你先走,哪怕是大人将我和小秋抓去也不怕的,我们只说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路,自己去中州。”
清月心说自己也不是那人,怎么可能会让小秋和胡秀娘替自己顶罪呢。
只是她一个字还没说呢,那窗户外面突然的伸出一只胳膊来,直接将清月给拽了出去。
清月惊讶,却也只能硬生生的憋住。等到平稳摔在泥地上,清月才看清是早上自己给了一个饼子的那位大哥。
“你说巧不巧!”
清月压低了声音,“巧个屁!”说着站起来就要开窗将小秋给拉出来。
这窗户建的挺好的,出了窗子就是院子外,周围还有房舍,就是农村里两房之间的小夹道。
“说话这么粗鄙,我还想报答你,替你出去应付他们呢。”
清月听了这话,上下打量着庞青,“你行吗?”
“怎么不行,他们是找你,又不是找我。找我才不用这么兴师动众一家一户的搜呢!”
清月心说,那你也是赏银百两的人,咱们谁也别说谁了。
此时外面又传来声音,“你莫要狡辩,旁人看到了你家进了三个人,我且进去搜查一番!”
清月惊讶,“你替我?行吗?”
“可以的!”庞青说着要翻身进窗户。
清月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有没有匕首?先割一把胡子,伪装一下!”
还不等庞青反驳,清月就上前扒拉庞青的腰,真的给翻出来一把匕首,然后直接上手割了一绺,清月的手艺实在是不好,稀稀拉拉和狗啃过的一样。
庞青也不等她继续动作,一把推开她,翻身进了屋子。刚刚站定,那边推门就进来人了。
清月连头都不敢抬的,只能是伏在地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官爷,是有什么事吗?”屋子里庞青就这样站着,看着对面三名东厂的厂卫,心里还暗自骂了一声,一群太监走狗。
庞青的胡子十分的怪异,但仍旧是能看得出是个男人。
那厂卫问道,“你们三个是干什么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庞青上前一步,“我是个走街串巷的卖货郎,老家是中州的,中州大旱,我娘和我妹妹都跑了出来,我来找他们,这不找到了就想着一起回家呢。至于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苦人家出生,就这些银子,带着我妹妹去住客栈,没银钱,可又不能真的让我妹妹去睡田地,便央了人家,住在了这里。”
“那你叫什么名字?”
这可为难住了庞青,他还真不知道此刻趴在窗户下的姑娘叫什么。
胡秀娘灵机一动,立马哭了起来,“我们老徐家怎么就这么难啊!我丈夫到现在都找不见,好不容易找到了我家淼哥儿,又引来了官爷!”
“你个妇人!闭嘴!问你话了吗就乱说。”
庞青赔笑道,“我叫许淼,这是我妹妹,许小秋。那是我母亲。我母亲自从我父亲走失后,人就不大好了,官爷见谅。”
他之所以知道小秋的名字,是因为白天的时候听到那姑娘喊来着。
小秋也十分上道的,扶着她娘,一边抹泪一边劝慰,“娘,你没事罢,官爷不是说你,你别哭啊!”可是说着说着自己的泪也噼里啪啦的掉。
小秋一哭,庞青也悄悄抹泪。
这一幕不管是谁看上去都让人动容。那厂卫又细细看了看庞青,这人身形挺拔,和上面传下来的身高就对不上,他们三个人的穿着也对不上,没有一个穿青绿袄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