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奴婢是公主的人。”

陆珩冷冷道：“不可能，你是人族。”

红袖咬咬牙，随即挣开陆珩的桎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师傅饶命，不瞒您说，奴婢原本就是在淑兰殿的老人，从前是伺候淑妃娘娘，也就是陛下生母的小宫女，公主来了以后陛下就安排奴婢来伺候公主……只是后来，后来被纪小姐威胁……”

“纪风烟？”

红袖连忙点点头：“是，没错！就是丞相之女纪风烟纪小姐，您应该听说了，纪小姐得了怪病，需要用鲛人的鲛珠治病，一开始，陛下还想用情意打动公主，只是公主一直惦记着您，所以对陛下十分警惕……”

陆珩心中一痛，“她没忘了我？”

“自然没有，公主十分记挂您。”

陆珩原本还在担心，像这个世界她金鱼一样的记忆，能这么快忘记南宸凛，会不会也很快忘记他，然后紧接着让南宸凛取代了他的位置。

竟然没有，还好没有。

“原本奴婢以为自己的职责只是好好的伺候公主就可以，但没想到，纪小姐让人抓了我妹妹……她威胁我要替她做事，将公主每日的起居事情，以及和陛下的谈话内容事无巨细一一告诉她，奴婢不知道，奴婢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做任何伤害公主的事情，奴婢也不知道纪风烟究竟做了什么……竟然让陛下在奴婢传话的第二日就对公主下手了。”

想到那一幕，红袖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南宸凛……他做了什么？”陆珩哑着嗓子问。

红袖咬唇，艰涩的开口：“他让人按住公主，割了她的手腕，取了一碗鲛人血，然后将公主带去了他的地牢……听说……听说后来还让人送了一样东西去乾元殿。”

“什么东西？”陆珩心里无端生出一丝不安。

“听说是……鲛人肉。”

陆珩大骇，禁不住退了一步，伸手扶住了身侧的柱子。

“小师傅！”红袖惊了一跳，伸手想去扶他，却只是指尖蹭到了陆珩禅衣的衣摆。

他站住了，再睁眼的时候，琥珀色的眼眸寒凉一片，连眼角的红痣都红的像血，显得邪肆暴戾了几分，全然没有了清风雅正的佛修气质。

红袖觉得有点害怕，却还是抖着声音说：“小师傅……奴婢真的没有做伤害公主的事情，奴婢也是逼不得已。”

陆珩不想再听了，他现在全然没有心思再去管什么纪风烟和南宸凛，还是眼前这个红袖绿袖的，他只想找到裴子衿，等找到她，他再好好报复这个所谓的南涣皇室，报复这个世界的男女主。

是他太仁慈了，是他顾虑太多了。

什么反噬，什么天道，在她的安危面前都不值一提。

他转身去了红袖说的纪风烟的住处，乾元殿。

殿内，南宸凛正看着纪风烟一口一口的喝下那碗鲛人肉炖的汤，为了不破坏这块肉原本的功效，南宸凛特意让人不加任何调味的东西，哄着纪风烟原汁原味的喝下去。

和鲛人血一样，鲛人肉也腥的不得了，且上面还有巨大的鱼鳞，被煮成了青白色，纪风烟听南宸凛说这原本是浅金色的。

但不管是什么颜色，纪风烟还是吃的连连作呕。

“阿凛，我难受，我想一会儿再喝可以吗？”纪风烟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内心十分拒绝。

南宸凛好言相劝：“风烟，你乖，这是好东西，得保证新鲜才可以。”

纪风烟没办法，只能一口一口喝下去，但她还是仔仔细细的剔除了坚硬的鱼鳞，因为嚼不动。

南宸凛看了看她的碗，见确实不剩了也就没说什么。

“风烟真乖，有没有觉得自己好一点？”

纪风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觉得自己喝完和那碗汤浑身不舒服。

“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南宸凛皱起眉头，“难道要生吃？”

纪风烟睁大了眼睛：“不，怎么能生吃？”那受折磨的就是她了！

南宸凛看着她，喃喃道：“那我该怎么办？风烟…我拿不到鲛珠，她不肯给我，我该怎么办？”

纪风烟的本意也不是一定要鲛珠，她只想去掉裴子衿这个威胁而已。

“那……鲛人心呢？”纪风烟看似为难的开口。

南宸凛一愣。

“你之前说，她有很强的再生能力，鲛人是靠鲛珠续命的，那就算挖掉了心脏，是不是也可以再生？”纪风烟小心翼翼的说。

南宸凛神色复杂，他有些意外，因为纪风烟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不需要裴子衿付出生命，现在却说要挖裴子衿的心脏。

见南宸凛不说话，纪风烟也马上反应过来了，连忙改口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既然你说她有再生能力，那她应该不会死……”

“孤知道了。”南宸凛笑了笑，岔开话题，“风烟，大婚的仪式孤已经让人去准备了，你的婚服孤也已经让人去做了，马上我们就能成婚了。”

纪风烟温柔的靠在他怀里，“我都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撑到那一天了。”

“说什么傻话。”南宸凛亲亲她的额头低声道。

“可是阿凛，我现在好丑，要是被别人看到了，肯定要说我配不上你。”

“怎么会呢，我的风烟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姑娘，再说了，孤喜欢你从来都不是因为你的容貌，是你的善良和温柔，你忘了吗，母妃去世之后，是你一直在我身边鼓励我，安慰我，没有你，我不会走到今天。”

“阿凛……”

“我不会忘记的，是你一直陪着我，我从小到大喜欢的人都是你，从来没有变过。”

纪风烟摇摇头：“可我是个女孩子，哪个女孩子不想漂漂亮亮的嫁给心爱的人。”

“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才对啊风烟。”南宸凛宽慰道。

纪风烟咬咬牙：“其实我有一个想法，但我怕我说出来，阿凛……你会觉得我很残忍。”

“我怎么会这么想，风烟你说。”

纪风烟深吸一口气开口：“阿凛，我想要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