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接过苏绝手里的纸，苏芋头就要上前，被王常山拦住，苏眠也没有念，教给人群：

“这么些天，在我家上工的多多少少也能认识一些字了，你们自己看看吧！”

人群接过苏眠递上来的纸围了起来，一个妇人开口：

“这个我认识，我男人说念大牛！”

“对对对！就是大牛！”

“大牛？是咱们村大牛呐？”

“说的是！话说好长时间不见他了，不得去哪里鬼混了！”

“这个念罪！”

“这个是不是苏眠，我记得我男人拿家去的契约上头写着呢！”

“你看看，这下头还有手印呢！”

“上头有罪字，该不是什么认罪书吧！”

“认罪书，也不该和他们家有关系啊！”

大家边看边议论，边上识字的苏秀才啧啧出声：

“真是人心不古啊！都说虎毒不食子，这样的人当真是少见！”

周边看不懂的村民也急了：

“大秀才，他这说的啥？”

“是大牛不？”

“和苏芋头家真有关系？”

苏秀才掸掸衣服：

“行！我给你们说说！”

苏秀才接过纸：

“这个就是大牛的认罪书，上头写的是他去苏眠家偷熊！”

“说起来，苏眠家算是单独一户了，她那个老院子离咱们这新村少说也有小半里了！”

“但这个大牛不是吃喝嫖赌，就是在家蒙头大睡，他这个不上山的二流子是怎么知道的呢！”

苏秀才看着抖若糠筛的苏芋头：

“那是有的爷爷看孙女家生活变好！”

“教唆大牛去她家偷熊！”

“当真是位不为难孙女的 ’好’ 爷爷啊！”

听到这话，村民看向苏芋头一家眼神彻底变成不屑，苏秀才又幽幽开口：

“你们以为这就完了？”

众人鄙视的眼光变成诧异：

“还能怎么样？”

“这教唆偷盗已经不是好事了！”

“是呀！还有后续呢！”

苏秀才声音都变得嘲讽：

“如果这次偷熊成功，他会接着踩点，下次去偷其他东西，一样的两人合伙，东西均分！”

“并且呀！”

“并且答应等苏眠满12岁，他们就想办法把苏眠弄出来，给大牛当媳妇！”

“各位，想想吧！你们家那些没有及笄的小姑娘！”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一句话真的激怒了众人：

“我草-他娘的，苏芋头你还是是不是个东西！”

“大牛是个什么玩意你是不知道嘛！”

“真他娘的不要脸，那是你的亲孙女啊！”

村里大多日子过得去，有重男轻女的不是没有，但卖孩子或者把自己孩子自愿嫁给地痞流氓的基本没有，

苏芋头算是一下子犯了众怒，加上苏秀才最后一句话，家里爱惜孙女的，闺女的甚至上前撕打苏家几人！

王常山更是一脚一脚的踹在苏老二苏老三身上，苏绝姥爷也真的怒了，烟袋往腰上一别，撸起袖子握紧拳头往苏芋头脸上揍！

眼看场面变得血腥，苏家几人哀嚎求饶声不断，甚至有一颗牙齿蹦到了苏眠和村长跟前：

“眠丫头！你何时知道的？”

村长像是看不到那颗牙齿，坐在凳子上看苏眠，苏眠干脆坐在门沿上，托着腮看他们打架：

“我爹的死吗？很久了，打算做生意之前，我和苏绝第一次去陶瓷作坊，刚巧遇到了安安，”

“后来他祖父找他，我们也是凑巧得知！”

“那你的证据？”

村长迟疑的看她，苏眠看着又一颗飞出的牙齿，语气低缓：

“村长爷爷是觉得我算计他们并提前下套吗？”

村长没有否认反倒连同苏绝一起看上，

“您不用看他，这是我的主意，本来我们并没打算揭露，一直到了大牛去我们家抢霜落！”

“当时我也觉得奇怪，他一个不上山的人怎么就摸那么准，那个点基本就是我娘和弟弟妹妹在家！”

“后来他熊没偷成，被我反杀，苏绝送去衙门我给他说了一下情况！”

“苏绝找到同窗亲戚，让大牛开口说了实情！并留下一份认罪书！”

那边苏老二越过人群爬了出来，再一次被王常山拖了回去。

“我那，就干脆趁着安安其中一次过来玩，给他祖父要了证词，他祖父也没耽误，甚至还让亭长签上了字！”

苏眠勾唇笑得有点邪气：

“本来我还想着，证据放放，合适的时候下个套，让他们名誉扫地，除家除族呢！”

“可惜被我舅舅一家搅和了，看样是只能让他们名誉扫地，除家除族是不能了！”

苏秀才突然冒头：

“眠丫头！我一直觉得你是温和的！”

苏眠笑了：

“谁还不想当个没心没肺，一直有人宠爱的小姑娘呢！”

“可是爹死娘弱，弟妹年幼，没有道理我要白白被人算计啊！”

“我听一个老人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奉还！”

“你看，我现在还是温和的呀！他们打我饿我算计我！我只是反抗了而已！”

“他们没挨我打，没被我饿，甚至连算计都没用上！”

苏秀才端着下巴想了一下，手搭上村长的肩：

“爹！你别说，眠丫头说的是有道理哈！这样算起来她还真是个性子温和的姑娘！”

村长横了他一眼，拍掉他的手：

“那都有你，你的帐算清楚了嘛！”

“还有啊！眠丫头，大牛那小子可是蹲大狱了”

“嗯！流放两年！”

村长捻着胡子笑了：

“下次了不许做好事不留名，回头爷爷给你做个全村表扬！”

“再受什么委屈要不要忍着，不严重的人情世故爷爷会要求你能算了就算了，但牵扯人品的，你怎么样爷爷都支持你！”

苏眠从门沿这头划到那头，捧着脸星星眼看村长：

“谢谢村长爷爷！这个村有你，我们得底气足足的！”

“村里有你是我们的福气！”

村长笑着点她额头，看着破衣烂衫的苏芋头几人：

“咱们祠堂二十鞭子就能要去人的年轻人的大半条命！村长爷爷还是可以给你出出气的！”

“我给他们几人都安排上鞭子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