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老拐一边打量铺开的画卷，一边左右翻了翻郭老大收藏的画稿。

最后罗老拐把目光落在郭老大身上，罗老拐说道: “郭老大，这些山水画和画稿只能代表最近几年你一直把自己沉寂在作画和研究作画上面。”

郭老大说道: “是啊，我的心思都放在这上面了啊，我根本没时间接触到什么人啊，这些难道还不能证明我。”

“恐怕不行。”罗老拐摇头，“除非你这几年，一直在画室中，把自己关起来，没有出去过。这样才能证明自己没有跟外边任何人联系，也就没有将赤目血棠泄露给他人的可能。”

“哎好你一个罗老拐，你这是找歪对吧。”郭老大不服，“我承认，对，我是没有完全封闭室作画，但我想说的是我一门心思都在研究和创作上。这难道不行吗。”

罗老拐不想闹僵，语气缓和道:“咱没必要争起来，你可以让铁蛋来评理。”

郭老大说道:“铁蛋，你也觉得我郭老大说的不足以证明自己吗。”

陈铁看了看桌上这些画，又打开旁边的纸箱，纸箱里边放着卷轴，卷轴里边有一些陈年的旧稿。在卷轴下边，是画册，画册有塑封。看得出来，郭老大对画画这方面，非常痴迷，对自己的创作，极度珍惜。

浏览过后，陈铁说道:“郭老大，你不光画山水，你也画植物风景对吧。”

郭老大说道:“没错，我们山水画其中很多东西，都是源于生活，生活中人、事物、以及花草、昆虫等，我们都会在纸板上呈现。”

“我大概看了看，你这间画室的画，都是这几年所创作的吗。”

“是的，都是这几年创作的。”郭老大示意左右，墙面以及桌面，纸箱。

陈铁问道:“全都在这儿了？”

郭老大神色顿了顿，最后肯定道:“是的，都在这儿了。”

陈铁用手一指墙根，说道: “旁边那个能打开看看吗。”

墙根放着一个保险柜，保险柜锈迹斑斑，是老款的双密码机械旋转式保险柜。

郭老大拒绝道:“这不行，每个人都有一些隐私，我也不例外。”

陈铁说道:“你把这个保险柜放在画室，一定程度上来讲，这个柜子里边的东西，应该跟画画有关吧。”

郭老大说道:“就是几幅画而已，不，不是什么神奇之物。因为是很多年前创作的，我又喜欢那时画风，所以经常性的看看。”

陈铁道:“既然是画，为什么不让看。”

郭老大说道:“多年前的东西，那时候的画风比较幼稚，传说出去，会很丢脸。铁蛋，你给我这个面子行不行。”

陈铁并不接郭老大的话，陈铁说道:“是因为画丢脸，还是因为这是十年前的画…”

郭老大说道:“十年前的…你，什么意思？”

听到声音话锋变化，罗老拐朝着二人看过来，“铁蛋，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陈铁说道:“虽然郭老大的画我看的并不那么细，根据画上表明的日期我发现多年之前，郭老大画的确实都是山水景物，那时笔锋较为浓转。后三年，郭老大画风有了转变从山水景物，变成花草，花草画卷占很重比例。你们可以自己看看。再到最近三年，郭老大以山水为主，倒不如说更多的是花草…三年中郭老大的花草，接近三十幅。山水只有两幅。”

罗老拐望着郭老大，意思陈铁分析的对不对，郭老大点头说道:“是的…铁蛋说的不错，因为山水画不赚钱，很少有人能体会山水之间的格调和意境。但花草就不一样了，篇幅明了一些。临市画展很多大老板都喜欢这个。”

罗老拐说道:“我是个大老粗啊，我也不懂啥字画，不过我总觉得，山水画和花草动物都是一种画…你郭老大搞花草，人家也搞花草。那你说大老板都喜欢花草，你这个优势在哪里？物以稀为贵嘛。”

郭老大说道:“物以稀为贵说的没错，但是我作画多年，创作经验丰富，不是那些阿猫阿狗就能随便模仿的。这是笔锋，你们不懂。”

“我们确实不懂。”陈铁伸手将几张画纸展开，“但我们也不瞎。郭老大，你只说了一半。你说自己有画画经验，这是不假。但经验也要用在对的地方才能发挥其真正作用。你画画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赚到什么钱。所以，你转变了画风。但是转变画风，依旧没有给你带来多少收益。终于有一天，你或许想明白了。自己可以画一些寻常人没有看到过的古怪花草…于是乎，你的画上，出现了这些…”

“这一张，还有这几张，全都有…你最近三年的画这些花草枝末上也是如此…”

郭老大震惊极了:“你，你是怎么发现的？”

郭老大没有想到，陈铁居然看穿了自己的隐秘。

他明明已经做过处理，已经变了样式。

陈铁说道:“圆盘…花的枝叶，虽然有改变，但是这种花的样式，结构…再怎么变，只是赤目血棠独有的特征。没有见过赤目血棠的人自然看不明白其中奥妙。而见过赤目血棠的人，即便不是明眼人，迟早也会发现的…”

罗老拐的心绪无法用言语形容，他绷着脸一张一张按照陈铁圈点的痕迹去看，最后罗老拐眼神恍然，当真和陈铁说的一样，画里画外都是赤目血棠的影子，罗老拐猛一拍桌案，气的脸色铁青: “你，你这个郭老大，亏我信任你，你居然把赤目血棠画在画板上，你记不记得当年那名术士逼我们发下毒誓！要是事情让他知道了，这会儿焉有你的命在！”

郭老大说道:“我也不想啊，我没想着透露出去，谁让赤目血棠那样妖艳漂亮，它是我见过的最美的花了！罗老拐，你知道我用了多少年，我始终忘不掉它的样子…谁知道，事情后来变成了这个样子…”

郭老大瘫软在座椅上，如同魂儿丢掉，命门被踩中了。

那个雨天，凶相修士让他们发毒誓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

“你呀你，我该说你点什么好！你出了事别特娘连累我！”罗老拐扬起旁边的板凳就想打死郭老大。

罗老拐做梦没想到自己坚守十年的秘密没有向任何人说起，最后竟然是他最信任的老实弟兄，将其泄露！

“老拐叔，事到如今…责怪郭老大已经没有意义了…郭老大，你平复一下心情，我有话问你…”陈铁打量一眼保险柜，语气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