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怜：可恶，他不想回答我，还在明晃晃的夸她以便于逃脱问题。

尽管如此，可是她又不能扒着他的嘴，恶狠狠的命令他：快告诉，快告诉我啊！她有这个贼心却没有这个贼胆。

可是那样容易放弃的人嘛？

俗话说的好：“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所以她决定——追问，追问。

“握之——那你是不是信道，当初你带我去灵虚山的道观寻一个人，可是与他有关？”冯小怜一想到其中的联系之处便觉得有些极不可思议，因为——高玮并不像是会信道的人。

道说：躁为轻根，静为躁君，轻则失根，躁则失君。

高玮杀性虽然冯小怜所见不多，但是当初的许莹与常月，哪个不是死于他手。

即便营造了所谓的霜银的畏罪自杀，由于霜银不甘心被打压与利用，所以心生不忿，才会亲手毒杀了两人，最后自己也落得个畏罪自杀的名头。

可是她知道霜银的性子不仅怯弱，而且还极其惜命，这样比枪还好使的墙头草，可谓指哪打哪儿，但是就因此才会更加愿意苟活，而不是畏罪自杀。

即便是谁死她也不认为是霜银会自杀。

所以当初她气昏了头才会同高玮争论。

高玮可能是忌讳她会多想，所以令人动手都会找几个敷衍的理由。

偏偏她不仅多想，还猜的几分透彻，以至于，后面梦中多次以幽魂的姿态见了高玮猪狗不如的小时候，才明白了，这个人怎么爱以杀绝性，他不曾得到过来，养成如今这番性子倒是也在情理之中。

高玮信道，干嘛呢？

高玮思索的冯小怜的话，她太敏锐了，有的时候，也太聪明了，而且一再追问，他哪能此次含糊过去。

“里边有位道人仙骨清奇，曾给我的判词便是天下之主。”胡谄几句，而高玮也没想到她竟然能将毫无关系的事情联系起来尽管还是有点八竿子打不到一处，“所以当初，我想带你求个判词。只是恰巧错过了，便想告诉你这些日子，再同去灵虚山。”

冯小怜心中不屑：我信个鬼。

脸上倒是没那么明显的不信任，只是微微眯了眯眼，说道：“是么？”

高玮低下头咳嗽一声，面上依旧是一副不显山露水的沉静。但是这般感觉更亲近了一些，眉眼间的冷峻与厉色都淡了不少。

冯小怜觉得肯定是深夜扰了她的心智，导致她觉得今晚的胆子也更大一些，说白了，就是有点膨胀。

她睡醒了起来，肯定会有些懊恼：果真重要的事儿不能在晚上做决定，奇奇怪怪的问题也不能在晚上问。

“那为什么，那么多死士？还有，为什么那冲虚道人却是跑了？还有呢，你真的就是带我去求辩词的？”

借着有些暗的灯，冯小怜将脑袋凑近些，想要看清他的眼睛来判断这个人到底有没有撒谎，有没有明目张胆的骗她。

之前还叫她小骗子呢？不知道谁是。

于是，高玮便看着那湿漉漉的带了些困意的眼睛强撑起眼皮子也要问个究竟出来，还凑到他面前，十分认真地盯着她。

其实她问得问题属实有些犀利，就差说：“我才不信呢？你是是杀人的，恐怕还想去那仙风道骨的老道也一起杀了。不然人家好好地待在灵虚山，怎么会跑呢？”但是，她的神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真的困了，脑子转上了，但是精神状态却是没有跟上，竟然显得又蠢又干净。

带了刚睡醒的朦胧与慵懒。

高玮不仅发笑，并不说话。

冯小怜觉得自己这么认真地问问题呢，这人怎么还当面嘲笑她呢？

是形势不够严峻，还是问题不够透彻？这人怎么笑得出来。她有些气恼，凑得更近了一些，势必要打压这个“不知好歹”的人。

冯小怜发现自己怎么比他矮这么多，她好歹也是一个一米七练武得俊俏女郎，怎么这个嘲笑她的还比她高这么多，她便更气了。

“你怎么不说话，你一点都不坦诚，那还半夜来寻我，寻我做什么？”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吵到自己了，冯小怜索性压低了声音，“皇上早些回去安置吧，这段时间，我也不想皇上去寻那什么道人，我也不要他给我批命。”声音带了不复往常的娇憨。

高玮知道这人真是困了，性子也比往日更加急躁，连说话也不收着收着来。直爽的很，连点扭捏做作都不带。

他便轻轻地上手虚扶着，另外一只手捏了捏冯小怜颈后面的软肉。

冯小怜脑子里一顿一惊：这人刚嘲笑完，竟然还捏她，而且他手很凉，那硌着的感觉真不舒服。可是她偏偏像是一只被人拿捏了命脉的鸭子，此刻不敢动，就任由着他的手在脖颈处按着。

他才不急不缓的说道：“可是，不管是死士还是高俨一干乱臣贼子，我本意就是想带你去灵虚山的，上几柱香也是好的。但是半途得知高俨那群不知死活的人不仅在上京城中晃，还晃到我面前来了，到了眼皮底下，便都杀了。哪成想，却是扰了你我的清静。可是，那你，你将我护得很好。”

说到后面，冯小怜甚至听出了几分委屈的味道，惊呆了老铁，这人怎么可以撒娇呢？

这样搞得她多不好意思。

可是，现在她脑袋有点重，怎么回事儿，眼前的人又看不清了，她尝试着聚焦自己的眼神，落在高玮脸上。果真不能熬夜，她不想他说得到底是不是骗她得了，她现在太困了。

她随意应和了一句：“你说的都对。您继续。”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想躺一会儿。

她一面惊诧于怎么会困得怎么快，眼睛都困得睁不开了·····人便躺在桌案上了。

躺下前，冯小怜都不知道，自己本来就困，但是高玮还轻轻地点了她的睡穴位。要是她知道是这般的，他一定破口大骂——这人完全不讲武德，搞偷袭。她还以为这人上手就是为了制住她，没想到他竟熟悉脉络纹理，直接开大招点了她的关机键。

冯小怜连睡了都有些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