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顾西凡不是更奇怪吗？”邢凤突然说道：“是他告诉你们有地下室的事吧？他知道的事，似乎不只有这地下室吧？”

“是的！”杜宇说：“他当时说这话的表情，感觉得出来，他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但他并没有明说，真是没想到这地下室里，竟然还是个藏尸的地方。”

过了一个多小时，海警的船也到了。

杜宇留了一部分警员在这里帮忙维持秩序和参加搜查行动，这里有邢凤这个总指挥倒不用担心出什么问题。他们还得赶回去等着尸检报告出来。

这一共有十七具尸体，为了解剖工作能尽快完成，他们还跟其他分局联系了，找了好几名法医过来帮忙。

等他们赶到解剖室那边，梁倩等好几名法医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因为他们法医这边专用的解剖室也没那么多位置，还有一部分尸骨被安排到了殡仪馆那边解剖。

那些干枯的骸骨倒是还好，就那两具沾满黑色粘液的尸体，搬运出来就一股恶臭味，那味道简直难以形容，就连那些经验丰富的法医们都说这味道让人作呕。

虽然口罩等工具都准备好佩戴上了，但那臭味还是挡不住的一直往鼻子里钻。

一名老法医都忍不住吐槽：“我这解剖过的尸体也算不少了，真头一次见那么臭的！比巨人观还臭。”

另一名法医也跟着说道：“我们几个月前在粪坑里捞出来的尸体都没这恶心。”

“这身上那些黏糊糊的东西是什么啊？”一个年轻的法医问道：“滑溜溜黏糊糊的还很臭。”

“这是尸油。”梁倩说：“或者说和尸油的成分是一样的。”

老法医皱眉：“活人身上怎么会有尸油？”

“这是他们身上的吗？”宋沛森疑惑：“这是在什么地方沾上的吧？”

“不像！”老法医摇头：“你们过来这儿仔细看看，这应该是他们皮肤的分泌物。”

“这怎么可能呢？”连梁倩都惊讶不已：“这不合理啊！这活人身上怎么可能会分泌尸油？”

“解剖看看就知道了。”其他法医说。

“咱们分配一下工作，每人负责两具尸体，这样效率比较快一些。”

老法医安排好任务，几位法医就忙碌起来了。

宋沛森在旁边压低声音道：“老杜，梁教授说过他们之前在傅明康的屋子里有找到过这种尸油吧？说是用动物炼制的？而且之前我们在游轮上发现的那些尸油也有化验过，成分是没错的。

而且那种尸油好像还有点儿别的功效？就是可以当某种解药用？

但傅明康他们遇害的时候，并没有找到像现在这两个浑身发臭的人，所以他们那屋子里的尸油究竟是不是用动物炼制的，还不第一吧？”

“只是根据当时环境状况和现有证据做的推测。”杜宇说。

宋沛森还是摇头：“这尸油如果是人为制造出来的，那总有焚化炉吧？不然尸油怎么来，当时有找到焚化炉吗？应该没有吧！那些报告我都看过了，并没有任何一份报告提到有焚化炉。

难道焚化炉不在岛上，而是在别的地方？可是也没有找到吧？”

“如果只是焚烧一些小动物的尸体，是不需要多大的焚化炉的。”梁倩抬头朝他们位置看了过来，接着又道：“应该是猫、老鼠的尸体炼制的尸油！不用多大的空间就能烧了。

这样焚化炉要处理也容易，应该是在傅明康一家遇害之后不就就被处理了。”

宋沛森轻咳了两声，没有说话。

梁倩又道：“如果觉得味道太大，你们可以到外面去等的，这解剖不会这么快就结束的。”

“没事，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好了。”杜宇说。

宋沛森就问梁倩：“如果是动物尸体炼制的尸油和人类的尸油还是有区别的吧？”

“是有区别。”梁倩说着，已经把那具尸体剖开，瞬间一股黑色的黏液喷涌出来，连梁倩的衣服都被溅到了不少粘液。

宋沛森和杜宇是站得稍微远一点儿，也躲得快，不然连他们身上都要被溅到了。

宋沛森也是一阵反胃，差点儿顶不住。

“不行就出去透透气。”杜宇说。

宋沛森摆了摆手，他虽然脸都绿了，但还是在那儿勉强支撑着。

“出去吧。”杜宇不由分说的就把宋沛森给拽出了解剖室。

到了走廊外，宋沛森摘下口罩，长长的吁了口气。

看到他这样，杜宇都有些好笑：“你看，我就说让你别硬撑了，再不拽你出来，我怕你都要吐到自己的口罩上了。”

宋沛森吓得赶紧摆手：“好了，老杜，你别笑我了。”

“我没笑你！那味道的确是很大，我都快受不了了。”杜宇说。

宋沛森拍着胸口：“我当初差点儿去学法医了，幸好没去。”

“你小子……”杜宇哭笑不得：“行啊，还有心思开玩笑，看来是没事了。”

宋沛森就说道：“我记得好像之前那个蒙六甲在发病前就吐过一次吧，也是这种黑色的黏液，他吐了一堆出来，当时在场那几个人也都被熏得不行，说臭得要死。

而且这味道，和我们到酒店的餐厅厨房里闻到的味道也有点儿像，但厨房里混杂的东西多，味道也混杂，倒是游轮上的那味道还更大。”

“游轮上全是尸油，自然这种味道更大了……”杜宇若有所思地说道：“除了尸油，这里面应该还混杂了其他的东西吧。”

两人在外面休息了一会儿，又回到了解剖室，那两具沾满黑色黏液的尸体都被剖开了，同样都是腹腔内全是黑色的黏液，不仅如此，连他们的器官都一样，把心脏剖开，就能看到里面都是这种黏液，胃部里也是差不多同样的情况。

“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宋沛森强忍着恶心说道：“他们体内怎么都是这种黏液，而且都变成这样了，他们怎么还能活着？”

“也活不了多久了。”梁倩说：“从他们器官衰竭情况来看，撑不到一个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