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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奸臣谋逆,她被拖上贼船

作者:洛水书生 | 分类:古言 | 字数:55.4万

第125章 萌芽

书名:目睹奸臣谋逆,她被拖上贼船 作者:洛水书生 字数:2533 更新时间:2024-11-16 16:37:06

高高的院墙挡住了外间的劲风,只有沁凉如水的夜风徐过,轻拂着灰鼠裘兜帽上的狐狸毛。纤长轻飘的银白色狐毛将卫菽晚那巴掌大的小脸衬得愈加秀媚。

一个是俊逸绝尘,气度威秀的朗朗君子。一个是未施脂粉,清幽流丽的小娘子。二人单单是站在那儿,就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

卫菽晚脸上尽量表现得从容,可一直紧抓在裘衣上的那只手却悄悄出卖了她,让厉卿臣瞧出她此刻内心有多么的紧张。

“你害怕见我?”

厉卿臣问这话时并没有恼意,声音里似乎还杂糅着一丝打趣,不过这话音落在卫菽晚的耳朵里,却如一把小锤轻轻敲打了她一下。

她连忙否认:“没有!”

她因紧张而略略瞪圆的一双桃花眼,透着几分真诚几分惶恐,叫厉卿臣不由轻笑出声。

厉卿臣信步往她这边走来,卫菽晚似乎更紧张了,抓在轻袭上的手因又施加了几分力而令指节微微泛白,只是她的一双眼都盯在厉卿臣的身上,根本未意识到这一点。

厉卿臣逐渐向自己靠近时,卫菽晚脑中闪过监牢里她想逃走,却被他逼至墙角欺上前的那一幕,下意识就想要后退半步。可瞬间又记起自己已答应嫁给厉卿臣了,既是未婚妻子,又如何能在此时露怯?

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卫菽晚老老实实钉在原地,一动未动,强自镇定的等着厉卿臣向自己靠近。

厉卿臣在离她半步之距时停了下来,因着太近,他需得垂下眼眸才能与她的目光交汇,他微勾起唇角,证据不重不轻:“伸出手来。”

卫菽晚先是一怔,随即才察觉到自己紧攥着轻袭的手,连忙松开。只是这动作完全出于被看破心思的心虚,她并未明白厉卿臣让她伸出手是何意,不禁露出几分疑惑。

厉卿臣从腰封里抽出一根戒尺一般大小的木棍,再次催促道:“伸出手来。”

“做、做什么?”

卫菽晚紧张的眨巴几下眼睫,猜想莫不是谯川王府有什么严厉的家规,一但女眷撒谎犯错就要如书院的学生一样受罚?

厉卿臣不知她已想到了那么偏的地方,只是淡然的解释一句:“那种地方怨气重,依我们谯川的习俗,出来后要用檀木板轻敲三下掌心,将这些日子碰到的一切不干净都驱走。”

原来是这样,卫菽晚暗暗松了一口气,乖巧的将手伸出去,摊开在二人之间。

还极有礼貌的说了一句:“那就有劳小王爷了。”

厉卿臣一手将她的手背托住,一手执着檀木板在她的掌心里轻敲:

“一敲去灾祸。”

“二敲去邪秽。”

“三敲去苦恼,万般不是皆放下。”

三下敲完,卫菽晚一点痛意也没有感觉到,倒觉手心里有些痒痒的,似是被厉卿臣用羽毛轻挠了几下。她讪讪的将手收回,背到身后去自己偷偷摩挲几下,那痒痒的感觉才消散掉。

厉卿臣也将那根檀木板收回,像别洞箫一样的别在腰间,在鹤氅被撑开的瞬间,卫菽晚无意瞥见他腰间新添了一只绣着一丛翠竹的香囊。

卫菽晚的双眼不由再次睁圆,令她震惊的是那香囊的构图上除了一丛青竹外,还有一轮明月。而那轮明月竟是用一颗东珠代替,她瞧着那颗东珠分外的眼熟……

“没错,正是你赠我的那一颗。”

还没等卫菽晚细细辨认,厉卿臣的声音就在她微垂的头顶上轻轻飘落,给了她答案。

卫菽晚脑中的思绪如浓墨凝住,不知哪处涌上来的一股燥热瞬时将她的脸颊烧红,她愈发将头埋得低低的,不敢抬起。

自己丝履上的珠子,却被人堂而皇之佩在身侧,这种莫名的羞耻感,卫菽晚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体会到。

可厉卿臣似乎并不理解她的这种反应,以他的视角看下去,见卫菽晚低低垂着脑袋,耳根一片通红,便疑心她是哪里不舒服,亦或刚刚被他用檀木板子打疼了……

他毕竟有内力在,有时明明没觉自己用出几分力气,却拿捏不准将旁人弄疼的事也不是没有。

“怎么了?”

裹挟着几分担心,厉卿臣伸手攫住卫菽晚的下巴,轻轻勾起,迫使她与自己的目光对上。

被迫抬起头的瞬间,卫菽晚觉得自己的脸更烫了,就似一盏小火炉!

“没……没怎么。”她声调略显不稳的慌张解释道。

长长的睫羽掩着眸光,她半垂着眼睑没敢与厉卿臣对视,这是她最后的逃避。

厉卿臣认真盯着她看了须臾,便知她没有说谎。她不是疼了,而是害羞了。

唇畔溢出一丝笑意,眼底融着温柔,厉卿臣将手收回,不再为难眼前这个看似倔强,却又脸皮儿薄如蝉翼的小娘子。

但他还是轻声为自己解释了句:“既是信物,理应随身佩戴。何况我是男子,总不能也学你将那珠子镶在靴上。”

是了,他不能镶在靴上,便只有将它佩在腰间。

卫菽晚对此举表示理解,只是理解是一回事,难为情又是另一回事。

好在厉卿臣很快便岔开了话题,不再将重点放在那颗珠子上,而是问她:“只是我一时还未想好往香囊里放些什么,你可有好的建议?”

香囊里自然是放香料的,这是傻子都应该知道的事,可厉卿臣却还专程问她……卫菽晚自然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回答。

是以她也未让厉卿臣白问,大方道:“若是小王爷不介意菽晚手拙,我可为小王爷调配几种香料放在里面,可作平日醒神之用。”

厉卿臣等得便是这话,他自是知道这小娘子最擅长就是调香,得偿所愿,便笑着颔了颔首:“那好,有劳。”

上回抢了颗珠子,这回又骗了一袋香,厉卿臣很是满意。而且除此之外,他今晚还有另一个小小收获——

这是卫菽晚头一回在他面前以闺名自称。

不过,若是哪日能再将对他的称呼也变一变,就更好了。

脑中不经意间掠过这些念头,叫醒过神的厉卿臣自己也意外了一瞬。像是有些埋在心底隐蔽处的小种子,在他还不愿承认的情况下就悄悄萌了芽,这种超出自己掌控的感觉,竟让他一时说不清是好还是坏。

厉卿臣默默吁出一口气,道:“行了,你早些回房吧。”

卫菽晚点了点头,却还是站在原地礼貌的要目送他离开。

厉卿臣本想由浮曲轩的正门走出去,毕竟他来时就是这样堂堂正正,再说以他如今与卫菽晚的关系,实在没必要再如上回那样鬼鬼祟祟避人耳目。

可他刚往院门的方向走了一步,就发觉卫菽晚紧张的蹙起了眉头,然后看向一旁的院墙,似是疑惑他怎么不走那里。

厉卿臣寥寥牵动了下唇角,想起她在张大人面前编造的他赠免死金牌的借口,知她定是还不想这么快将二人约定的事告之家人。

便露出个妥协又无奈的笑容,而后转身跃上墙头,身影如鹞。他又回头往院中看了一眼,似是在同她说:这样总可以了吧?

卫菽晚也回以微笑,甚至还抬起胳膊朝他挥了挥手。厉卿臣这才猱身跃至院外,与院中人相隔在两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