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图书馆看书是戈雅的提议，他说要找些学习资料问江白要不要一起，刚在一起正该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她就欣然同意了。

江白随意地翻着书，顺便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魔法体系，对面的戈雅忽然拿着书坐到了她旁边。

“嗯？”

见她困惑戈雅笑说：“我那边的阳光太刺眼，晒得有点热。”

“啊？哦。”

她没多想，紧接着手背上多了一抹温度，戈雅的右手握住了她放在桌上的左手不放。

“你的手好小。”

“……”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委婉地开口，“……你要这样看书吗？”

他主动的让她不适应。

“你不喜欢吗？我只是想和自己的女朋友牵手。”

人是她自己追来的，她能拒绝嘛。

江白动了动指尖，礼貌一笑：“你不觉得翻书不方便就行。”

戈雅眼角弯弯：“不会。”说着用大拇指磨蹭了一下她的手心。

“……”

这人谈恋爱的时候这么，这么不矜持吗？

江白难以通过他的性格做出如此判断，但事实如此，谈恋爱后的戈雅整个人的举动都变得很微妙。

热情、积极、对身体接触也很主动。

明明她才是追人的那个。

“刺啦——”

对面的那张桌上传来椅子被拉开的轻微声，两人下意识循声望去。

当看到是墨安时江白稍微表现出了一点惊讶，对方没看他们，只专注看书。

“小白，他是不是你的哥哥？”

“呃，是。等等，小白？”江白一侧头就对上戈雅的笑颜，他眼神柔软，犹如此刻下午的暖人的阳光，让人昏昏欲睡。

“是啊，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你一直叫我戈雅，我现在叫你小白才相称啊。”青年金色的眼睫在光线的映照下闪闪发光，翠绿的眼瞳莹润明亮，他眨眨眼，像是在无意识撒娇。

“啊哈哈，好吧，你高兴就行。”江白扯了下嘴角。

“那……小白，小白，小白？”戈雅跟得了趣似的喊个不停。

她怎么听怎么觉得他喊的是狗，又不好斥责他，只好找个借口：“你别说了，这里是图书馆，打扰别人不好。”

“有吗？”戈雅抬头环顾四周，学校的图书馆特别大，现在看书的学生又少，坐的位置也离他们很远，根本听不到他们这里的声音，除了——

他看向前面：“只有你哥哥听见一点声音，应该没事吧。”

“可是，我跟他关系不好，回去后他一定会骂我的。”江白开始说坏话，装可怜。

“他平日里会经常欺负你吗？”

戈雅关心地用指腹摩擦她的手背。

说这句话时墨安恰好抬头看了一眼，江白给了他一个挑衅的眼神，恶劣地说：“是，他只喜欢辛西娅，觉得是我让他们分离，所以看不惯我。”

“这样……”戈雅皱起眉头，“那待会儿我跟他好好聊一聊。”

“不用了。”江白赶紧拉住他的胳膊，“其实我也挺厉害的，他欺负不了我。”

戈雅盯着她：“真的？”

她重重地点头：“所以你不用去找他啦，主要是，呃，我不想让你担心啦哈哈哈。”

语气中透着一股心虚，明眼人都能瞧出来，可惜现在的戈雅不是眼明之人，他心疼地摸摸江白的脑袋，“你不要总是一个人故作坚强，我是你的男朋友，我希望能替你分担一切让你难过不快的事。”

江白故作自然地转动眼珠，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脸上的心虚。

“谢谢你戈雅，你人真好。”她感动地说。

“你不用对我说谢谢。”戈雅浅笑。

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好。

至少这是墨安感觉到的。

他隐隐听到江白在对他旁边的那个男人说他的坏话，不过他已经习惯了，毫无感觉。

他俩是男女朋友吗？

他盯着对面两人相握的手默默地猜测。

戈雅似是注意到他的视线抬眸朝他客气地笑了笑，随后亲昵地凑近江白，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笑容满面地说着什么，而江白无奈地推了他一下，眉眼中都是纵容。

温柔的仿佛跟平常与他针锋相对的不是同一个人。

“……”

墨安低下头来继续看资料。

“小白，你说我要不要去跟你哥哥打个招呼？”

“戈雅，你……靠的太近了。”

青年温热的气息在她耳畔周围缭绕，她不适地缩了下脖子无语地推开他。

“抱歉，我只是怕打扰其他同学，所以才会放轻声音，但又怕你听不到。”

他无辜地后仰，身体远离她。

江白噎了一下，他这是用她之前的话来反驳她呢。

于是她选择避开这个问题说：“你跟他打什么招呼？”

戈雅托着下巴看她：“你是他的妹妹，而我现在是你的男朋友，所以为表礼貌我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

他又眨了眨眼，好像知道这样会让他看上去真诚可信一点。

江白表示了拒绝：“我跟他关系不好，小心他给你脸色看。”

“没关系啊，”青年笑得天真，“他是你的哥哥，就也是我的哥哥，我不会介意的。”

“我介意。”江白再一次否认他的提议，“我不喜欢别人欺负你，不管是什么理由。”

她把话说的非常好听，一般人面对她的多次拒绝已经开始怀疑，而戈雅……

他就这么侧头盯着江白看了半天，把她看得直发毛。

“怎么了？”

“没什么，你继续看书吧，对了，你看是什么啊？”

戈雅随意转换了话题。

江白：“哦，一本童话书，就是公主被恶龙掳走，王子前去拯救他的爱人的故事。”

“很俗套呢。”戈雅评价了一句。

很少从他嘴里听到什么不好的评价，她好奇了：“为什么这么说？”

“嗯……”青年思考了一下回答，“大部分的童话里都写到王子和公主相爱，两人历经磨难在一起，龙也被写成邪恶的代表，但是王子喜欢的不一定是公主，”说到这里时他瞄了一眼江白，接着继续说，“公主也不是都那么柔弱，五百年前的某个国家的女王在还是公主时就已经杀死了龙，她的剑是诸多屠龙者梦寐以求的宝物。”

“龙也不是都是邪恶的。”

“没错，很多人类比龙还要邪恶。”江白颇为赞同，“你见过龙吗？”

她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戈雅的回答也出人意料，他果断地点了点头：“见过，在我很小的时候。”

“龙是什么样子的？”江白追问。

戈雅摇了摇头：“记不清了。”

“好吧。”

她遗憾地叹了口气。

“你很想见一见龙吗？”

“大部分人都想吧。不过见到龙也不一定是好事。”

“为什么？”

“因为我怕它抢走我的宝物，传说中龙不是喜欢闪闪发光又珍贵的东西吗？”

龙也不是什么都要的，但是江白说的信誓旦旦戈雅来了兴趣：“你有宝物吗？能跟我说说吗？”

“可以啊。”江白笑看着他，“他很珍贵，所以……”

“你可不要被龙掳走啊戈雅，不然我也得像俗套的童话故事里那样拿着剑前去拯救你了。”明媚的光线衬的她的笑容是那么的……

犯规。

“……”

戈雅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一言不发地用手指捂住脸。

他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发烫，指缝间还能看到女孩疑惑的神情，他想也不想地用手心盖住她的眼睛。

“暂时，别看我。”

“啊？你怎么了？”

“你别说话。”戈雅羞恼。

“哦。”

江白闭上了嘴，感觉莫名其妙。

……

墨安合上书，安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