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秘书坐在盛年的对面，双腿合拢，腰板挺直，不可思议地重复了一遍：“老板，您刚刚是问我有没有女朋友吗？”

盛年：“怎么，不方便回答？”

他：“那倒不是。然后呃，我有女朋友。”

盛年：“什么时候谈的，谈了几年了？”

“呃……”杨秘书心里古怪，不明白盛总为什么会关心他的感情问题，但因为上司对员工的天然威慑力还是让他如实回答，“大学谈的，有五年了。”

“这五年就没想过结婚吗？”

“嗯，就是，我跟我女朋友目前都没有这个打算，计划等攒够了存款买一套房子后再考虑结婚的事。”

“你们俩谁先告白的？还是说，自然而然地就在一起了？”

“我先告白的，就是感觉彼此都对对方有意思后。”

“你怎么确定你喜欢上你女朋友的？又是怎么确定你的女朋友喜欢你的？你是用什么方式向她告白的？”

【天呐，盛总到底为什么要问这些啊！】

杨秘书内心咆哮，硬着头皮回答：“有一天晚上，我在操场跑步不小心撞到了她，那是我们第一次遇见，我们两个加了联系方式，因为兴趣相投会经常聊一些彼此都感兴趣的话题，之后也会约她出来吃饭，久而久之就越来越熟悉，等我确定自己喜欢她后就向她告白了，她也同意了。”

盛年：“你怎么能确定你对她的喜欢不是一时的呢？男女之间就算产生心动也可能只是那一刻产生的错觉。就像两个演员，因戏生情，但过了那场戏很快就能脱离出来。”

【救命，要不要问这么细！】

“这个……”杨秘书抓紧膝盖，“我当时之所以能确定自己的心意是因为我发现自己想她的次数越来越多。上课的时候想她，吃饭的时候想她，睡觉的时候想她，看到学校的小狗事也会想她，因为她喜欢狗。看到她主动给我发消息，我会抑制不住的开心，她不开心的时候我也开心不起来。看到她跟其他男生走得近，我会在意，会吃醋。我怕我再不主动，她会跟别人在一起，这样的心情促使我向她表白了。”

他分享完自己当初的心情就看到自己的上司陷入了沉思。

盛年手指弯曲抵在唇瓣上止不住地思考，抬眸注意到员工的眼神后调整了一下坐姿：“你是怎么跟你女朋友告白的？用什么方式？”

“……我约她出来看电影，看完电影向她表白的。”

“看的什么电影？”

“……《时空交错下的我们》，当时很火的一部爱情片。”

“所以看完电影你的表白就成功了对吗？”

“是。”

盛年听到肯定的答复提了提眼镜：“除了女朋友之外你还有过喜欢其他女生的经历吗？”

“啊？”杨秘书一时懵在那儿。

盛年：“有没有。”

“……有，高中的时候。”怕他再问，杨秘书回答的很仔细，“是班里的一个女同学，当时我俩私底下谈恋爱，高考之后因为上了不同的大学导致异地分手了。”

“那么，你在感情方面很有经验对吗？”

【这是什么问题。】

杨秘书面上尴尬：“不算很有经验。”

盛年：“那就是有经验。是这样的，我这儿有一个感情问题想咨询你。”

“啊？”

谁？盛总？

杨秘书的眼中是掩饰不住的诧异。

盛年清了清嗓子：“是关于我的一个朋友的。”

朋友？

通常说是朋友其实不就是……

杨秘书按下多余的念头：“好，您请说。”

盛年：“我的那个朋友最近在为一件事苦恼。”

“感情的事吗？”

“算是吧。嗯……他出现了与你之前类似的情况。”

“什么情况？”杨秘书追问，盛年扫了他一眼，说：“我的那个朋友认识了一个女孩，他们因为一些特殊情况需要朝夕相处。一开始，那个朋友只把女孩当陌生人，慢慢相处的过程中他们的关系逐渐变得亲近，成了类似朋友的存在。我、那个朋友发现他对女孩的关注变得频繁，会在意她的想法，当她身边出现其他男性并比我、的朋友更亲近时心里会有一种……嗯，落差感。”

“最近，这个女孩因为一些事离开了我的朋友，他们以后也很少会有机会频繁地见面。我的朋友开始不适应，不管是工作的时候还是开车亦或是吃饭、睡觉的这些时候总会想起这个女孩。你说这种情况代表什么？”

盛年说完认真地询问他。

【这既视感也太强了。】

【这明显是边思考边叙述啊，而且哪个朋友会那么麻烦地让另一个朋友替他询问这种感情问题啊？】

【话说江小姐不也是最近都没有来公司吗？这不就对上了。】

【等等，听盛总的意思他们不是那种亲近的关系，而是友情以上恋人未满？好像也不对。】

杨秘书的脑子快速转动着分析这些语句中所蕴涵的信息，而盛年也不知道这个秘书已经看透了他的掩饰。

“咳咳！”杨秘书咳了一下，“盛总，根据您所提供的这些信息，我基本上能断定，您！的那位朋友，喜欢那个女孩的可能性高达99％。”

盛年当场愣住，杨秘书一看他这个表情就知道稳了，果然是他想的那样。

【什么那个朋友，分明就是盛总自己嘛。】

【原来盛总有一天也会为感情的事困扰啊。】

【不过话说回来，盛总跟江小姐出双入对，听说还同居了，居然还只是朋友吗？】

【感觉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啊……】

“你觉得我、我的朋友喜欢那个女孩？”盛年皱眉，扶了下眼镜，“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吗？你的结论也只是你的推测。”

杨秘书：“……”

【您刚才说的那一大段话不就是证据吗？】

原来他有一天也会被自己的上司无语到。

忍着想吐槽的欲望，他咬下了唇思考：“盛总，那我这么问吧，您、您的那位朋友对那个女孩的印象是什么？或者说是看法。”

“印象……”盛年抿着唇陷入深思，表情凝重，“那个女孩，她打架很厉害，没有人是她的对手。”

杨秘书出现了问号脸。

【第一印象居然是这个吗？】

【江小姐在盛总面前打过架？】

这边，盛年还在仔细回想：“跟她在一起很有安全感，很安心，也很放松。”

“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可爱。”

“身边的人遇到刁难时，她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维护。”

“生气的时候她的眼睛里好像有火，很可爱。”

“她的性格，嗯……像彩虹。”

杨秘书：“彩虹？”

盛年：“嗯，她的性格是……彩色的。有时候很跳脱，有时候又很无厘头，但也有认真负责的一面，碰到不喜欢的事后也会表现的很冷酷。她好像对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总是表现的很随意，可也会关心人。”

“她有点财迷。喜欢一个明星，会说唱。不擅长做饭，但很喜欢吃，胃口很大，吃饭的样子很可爱。”

【就这么几句话，重复了三遍可爱。还说的这么具体，朋友？呵呵。】

杨秘书忍不住地在心里吐槽，面上却装模做样地认真问道：“盛总，我最后再问一句，您的朋友对那个女孩有没有产生过牵手、拥抱、亲吻这类亲密举动的冲动？”

盛年愣住，随后眼神飘忽：“不，不知道……”

“……”

【好了，铁了，指定。】

杨秘书：“盛总，经您这么一说，我现在可以百分百的肯定，您、的朋友喜欢那个女孩，绝对！错不了！”

盛年：“没有其他可能？”

“没有。”杨秘书斩钉截铁地斩断其他的可能性。

他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