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思难得放假的这一天中午，他在院子里种花。

“思思哥，为什么要种花啊，又不能吃。”江小果这个馋嘴的眼里只有吃的。

“花可以送人啊。”他把土盖上，顺便浇了些水。

“还可以卖钱。”蹲在他旁边的江白接了一句。

“思思哥有喜欢的女孩儿了吗？”江小果疑惑，“花不是送给自己喜欢的人吗？我有个同学就给他喜欢的女孩儿送了花，但是那个女孩儿喜欢别人，他还哭鼻子了呢。”

裴思忍住难为情打趣他：“你懂这么多啊？”

“当然了，我不止懂这些，还知道……”

小胖墩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忽然伸出一双胖手用力把蹲着的裴思推到江白怀里。

他这么一下实在让人猝不及防，裴思条件反射地往她的方向跌倒，江白一屁墩坐在地上。慌张中，裴思那张唇擦过她胖嘟嘟的脸颊留下一串湿濡的触感。

江白本能地接过裴思倒过来的身体，眼睛则越过他的肩头看向捂着嘴贼笑的小胖墩：“江小果，你干嘛？干什么突然推人！”

江小果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姐姐，我刚才没站稳。”

“你骗鬼呢！我还不知道你？”

“好吧……”江小果撅撅嘴，“我这不是给姐姐和思思哥创造条件嘛。”

“什么条件？”江白一头雾水。

“姐姐你忘啦，之前你给思思哥送过花，现在思思哥又忽然要种花，明显是准备以后把花送给你啊！”

江白闻言下意识瞥了怀里的裴思一眼，后者闹了个大红脸。

“我没有，我就是单纯觉得花好看，才心血来潮地种种花，反正平常又没事做，而且我觉得的院子里太单调了。”

他语速极快地解释。

江白：“哦，不过你能不能先从我怀里起来？”

裴思一愣，感受到胸口处柔软的触感。

恰在这时，裴意回来了。

一开门就看到院子里抱在一起的两人。

嘴角垂落。

一半的脸落在木门的阴影中。

“你们……”

……

裴思红着脸手忙脚乱地从她怀里爬出来，眼神闪烁。

“哥，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刚刚小果推了我，我才……对了，哥，你今天怎么这么迟才回来？”

裴意进院，略过他脸上的窘迫：“批改学生作业，所以迟了些。”

“哦哦。”

裴意不说话了，两兄弟间的气氛略有些微妙。

江小果看了看他们，又瞧了瞧江白，拉住她的手：“姐姐，我饿了，我们什么时候吃饭？”

裴意听了笑了笑：“今天你们留下来吃吧。”

江小果：“裴大哥，是你做饭吗？”

“嗯。”

“好哦，裴大哥做饭可好吃了！”

裴思：“小果，你觉得是哥哥做饭好吃，还是我做饭好吃？”

“嗯……”小胖墩鸡贼地询问江白，“姐姐，你觉得呢？”

兄弟两个也一同朝她看去。

江白摸着下巴一本正经地说：“我还是觉得元晓月做的饭好吃。”

事实也是如此，人家既然能开大酒楼，那肯定是有本事的。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回答。

兄弟两个忍俊不禁，也不再为难她。

四人吃过饭在院子里休息了一会儿后，江小果和裴意都要去私塾了。

江白懒得送小胖墩，就让他跟着裴意走。

路上，裴意以一种不经意的姿态问江小果：“小果，今天中午，你跟你姐姐还有阿思哥哥都做了哪些事啊？”

“也没干什么，就是阿思哥哥想种花。”

“那你为什么要推阿思哥哥呢？”

“我在给他们创造机会。裴大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觉得……阿思哥哥喜欢我姐！”

“……为什么这么想？”

“哪有为什么，我就是觉得阿思哥哥有时候看姐姐的眼神就跟小花看元晓磊一样。裴大哥你还记得小花吗？她跟我一个村的，之前还说长大以后要嫁给元晓磊呢，不过自从元晓磊到镇上上学后她就不说这个话了，她是不是喜欢大牛了？她跟大牛的关系也很好。”

小孩向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无所顾忌。

江小果这几年可能也是被江白影响了，胆子比同龄人还要大，脸皮也厚。

裴意听了他的话只是摸了摸他的脑袋：“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为什么？我不懂。”

“你还小。”

江小果不满自己被敷衍：“裴大哥，先生教我们不能则学，不知则问，我现在问了，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你这是不对的。姐姐就从来不会这样，我问什么她都会告诉我。”

裴思被他这一番话弄的哑口无言。

他随即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对。只是……喜欢这样的事我也不太懂，所以不能回答你。”

“好吧，那我回去问姐姐好了。裴大哥，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我……不确定。”

“啊？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就像我喜欢吃鸡腿，不喜欢吃姜，为什么会不确定呢？”

这个问题裴意还是无法回答，因为他自己也没有答案。

江小果见自己的问题得不到回答，不高兴地撇了撇嘴：“你们大人也没有很聪明嘛，还没有小孩子懂得多。”

……

又过了几天，裴意准备参加秋闱，元晓月也要动身去大城市，连项寻和他的随从山一也要回京城。

前期，三人是同路的。

江白心里想着男女主和男二都齐了，说不定路上还能发生一点刺激的事。

准备出发的前一天，裴意一个人去了她家找她。

江白惊讶：“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裴意凝视着她：“你之前说过，救命之恩应该以身相许对吗？”

“啊？呃，是说过。”

“这句话还作数吗？”

江白懵了，迟疑地点了下头：“算数吧？”

裴意的眼神有了变化，他主动地拉过她的手放在手掌心里，专注地看着她说，“你救了我太多次，这些天我总是想着该如何报答你，可我思来想去都觉得那些谢礼不够重。江白，我想好了，我愿意跟你在一起过一辈子，你愿意吗？”

江白：“……”

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