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张延峰。”

【年龄。】

“二十三岁。”

【学历。】

“高中。”

【没上大学？】

“高二辍学了。”

【工作。】

“之前当过理发师学徒，后来辞职当了外卖员。”

【为什么辞职？】

“技术不行，没天分，赚不到钱。”

【这些年一直当外卖员吗？】

“嗯。”

【这周边你都很熟悉吧？】

“嗯。”

【有女朋友吗？】

顿了一下，“有。”

【女朋友叫什么名字？】

“施妍儿。”

【女朋友多大了，是干什么的？】

“二十三，是大学生。”

【哪个大学？】

“安海大学。”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在一起的？】

“高中，我们是高中同学，那时候就在一起了。”

【很长时间了啊，你们感情很好吧？】

“是的。”

【9月13号这天你在干什么？】

“嗯……”回想，“上午送外卖，下午去见了女朋友，因为很久没见了。”

【见门那天，女朋友什么打扮？穿的什么衣服？】

“呃，化了妆吧，衣服，好像是裙子，不好意思，我不太记得了。”

【下午你跟女朋友去干了什么？】

“嗯……逛街，吃饭，看电影。”

【电影票是几点的？】

“晚上21：30——23：30。”

【这么晚？你女朋友是大学生，应该有宵禁吧？】

“对，当时买的时候没注意。”不好意思地说，“想着晚上看电影比较有氛围。”

【听你女朋友的舍友说，你女朋友那天晚上没有回来，她去你那儿住了？】

“是，我也是后来才想起来宵禁，怕我女朋友回不去，又担心她一个人打车不安全，所以把她接回我家住了。”

【一直住到第二天下午？】

“嗯？”疑惑，“没有吧，女朋友跟我说第二天上午有课，我就没留她。加上我第二天还要送外卖，所以早上五点就起床了，那时她还在睡，我就说，我先走了，她醒来要走跟我说一声就行。”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女朋友早上就离开了？】

“是，怎么了吗，警官？”不明所以。

【根据你的女朋友施妍儿的舍友提供的聊天记录，她说：“我上午要陪我男朋友，可能下午才回来，你帮我答个到。”】

“不可能啊！”语气狐疑，“我女朋友上午就走了，她还给我发了消息。”

【但事实是，你的女朋友从你家出来后就失踪了，失踪前发给舍友的最后一条消息是，她家里出了事，得过两天才能回来。】

“警官，你，你什么意思，我女朋友，妍儿她，她失踪了？”不敢置信。

【……她死了，尸体被人肢解，埋在了郊外的林子里。】

【你，不知道吗？】

“……”不停摇头，“我，我不知道，我一直在外面送外卖，我以为，我以为妍儿早就回学校了，怎么会出这种事……警官，那具尸体真的，真的是我女朋友的吗，不是其他人的吗？”

【那具尸体，是你女朋友的。】

“呜……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她为什么……早知道我就不去学校找她了！都是我，都是我的错！”双手掩面，不停哽咽。

“凶手……警官，凶手找到了吗！”双手不停揪着头发，眼睛泛红。

【还没有。你女朋友有什么仇家吗？或者是，跟谁关系不好？】

“……”深思，摇头，“没有，我女朋友一直在学校，跟同学的关系还可以。她，她只说过她不太喜欢同宿舍的一个舍友，觉得那个女生太高冷，总是给人摆脸子。”

【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妍儿没说。”

【嗯。那你呢，你有仇家吗？】

“警官你的意思是有人想报复我，所以才对我女朋友下手吗？】

【这只是一个猜测。】

“我？我没有仇家，虽然有时候会跟其他外卖骑手有冲突，但大家都是养家糊口的，有矛盾也不会上升到动手甚至……杀人的地步。我，我实在想不到。”

【你呢，你跟你女朋友有冲突吗？】

手放了下来，直直看向前方：“警官，你们怀疑是我杀了我的女朋友吗？”

【目前，你的嫌疑最大，根据我们目前的调查，你的女朋友最后接触的人就是你。】

“可我女朋友那天上午就走了，她路上可以接触很多人……”

【很遗憾，你的小区并没有安装摄像头，所以你的女朋友当天上午到底有没有离开你家我们无从得知。】

“……”

“我没有杀我女朋友。”

【只是合理的怀疑。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张先生，你可以出来了。】

“……好。”

警局门口，赵芬看着戴好头盔的张延峰，笑说：“张先生，要去送外卖了吗，真是辛苦，我亲戚家的小孩也有送外卖的，起早贪黑，特别辛苦。”

张延峰没什么心情聊天，点头“嗯”了声就骑着摩托离开了。

“赵队，有什么问题吗？”身边的同事问。

赵芬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听到女朋友死了，你会有心情送外卖吗？虽然他看上去浑浑噩噩的，但刚才的问题他也没否认，说明挣钱对他来说更重要。”

同事：“嗯……打工人的无奈？”

赵芬哼笑：“从高中就在一起，至今也有好几年了吧，他自己也承认了他们感情很好，感情好的表现就是请一天假都不愿意？也不说想再见一面女朋友，替女朋友报仇之类的话更是只字未提，这就是感情好？”

同事：“赵队，你怀疑他？”

赵芬：“你不怀疑他吗？”

同事：“张延峰的表现的确很奇怪，而且他的嫌疑确实非常大。”

大到他们这些办过多起凶杀案，经历资深的刑警几乎可以断定张延峰就是凶手，可，“太奇怪了……”同事想不通，“作案手法没什么特别，但……”

“但是始终找不到那颗心脏？”赵芬补充同事的话，后者迟疑地点了点头。

“如果是有预谋的凶杀，杀人/埋尸的时间、地点、工具、线路这些都可以事先安排，这是凶手的基本操作，并没有什么特别，但是缺失的心脏却好像凭空消失了，我们始终没有找到，张延峰的家里连一点血都见不着。而且，杀人的动机以及凶手要特意取出心脏的理由，我们目前都还没有头绪。”

“也许心脏就是凶手特意杀人的理由。”赵芬眺望远方，“只是为什么呢？”

心脏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