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动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说话。

它们不明白，为什么沛儿哥会发这么大的火，以后会明白的，但是现在，它们的心智，顶多就是8，9岁的孩子。

遇到这种情况，内心的恐惧大于判断力，一时间肯定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一个主心骨的作用，无疑是最重要的。

凤卯扶着树，缓缓站起来，凤娇看着自己的妹妹，有些痴呆：“要我扶着你吗？妹妹。”

凤卯拒绝了：“不用的姐，你看我现在走路就是有些不舒服，慢一点，没事的。”

凤娇也站起来：“嗯。”

狗蛋对还躺在地上的杨汕说：“要不，我背背你，兄弟。”

杨汕有些不好意思：“昂，那你就背吧。”

狗蛋拉起他的胳膊，就背了起来。

四个小动物，一起追上了前面的沛儿哥。

有些抱歉的意味：“沛儿哥，对不起。”

沛儿哥打断了凤娇的话：“别对不起了，现在需要的是，我们该往哪找个地方躲一晚上呢？”

凤卯瞳孔缩小：“前面有个小房子，看起来没有人住，我们去那怎么样？”

沛儿哥也点了点头：“没人住，一定有些破，就去那，打开灯，即便有人过，也以为有人住。”

几兽认同，一起往那座小房子接近，走到大门外，刚想打开门进去，一个老太太喊住了它们几个：“哎，你们几个小家伙，别进去。”

几兽的心瞬间提了起来，那个老太太距离有些远，沛儿哥身上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动手。

凤娇拦住了它：“沛儿哥，别着急，不对劲。”

沛儿哥低下头看着凤娇：“什么不对劲？”

凤娇指着自己的眼睛说：“他的眼睛，眼睛啊，跟其他的人比，她的眼睛怎么白色的？”

沛儿哥有些纳闷：“白色的眼睛？那还能看的清吗？”

凤娇说；看应该是看不清，我们跟她虽然有些距离，但是不至于连妖怪还是人都分不清。”

沛儿哥点点头：“好吧，我明白了，静观其变。”

老太太见它们一直没有说话，又问：“是流浪的吗？呦，真的可怜，几个孩子，跟我走吧，我没有恶意，老婆子收留你一晚上吧。”

沛儿哥回应道：“为什么不能进去啊。”

老太太说：“里面闹鬼啊，都出了好几条人命了。”

狗蛋低声说：“怎么办？听她的吗？她是人类啊。”

沛儿哥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们经不起折腾了，万一真的有鬼，我们怎么办？”

沛儿哥对老太太说：“你家哪啊？”

老太太说：“别怕，孩子们，老婆子我家啊，就在山下的村子边。”

“去吗？”凤卯问。

沛儿哥想了想说：“您能在前面带路吗？留点余地。”

老太太握着拐杖转过头说：“跟我来吧，孩子们。”

几个小家伙，就这样跟在老太太的后面，来到村子最边的一个小院子。

老太太推开后门说：“进来吧孩子们，饿惨了吧，这个高高的孩子这么瘦，饿了很久了吧。”

狗蛋捂着肚子，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还真有点饿。”

老太太笑了笑：“你们几个进屋吧，我去伙房拿点馒头。”

几个也没先进屋子，就是等老太太拿着馒头出来。

凤娇闻到一股子药味：“你们闻到没，一股子药味。”

凤卯也闻到了捏着鼻子：“是啊，好浓啊，略，好苦啊。”

老太太提着一篮子，篮子里有几个馒头：“孩子，怎么不进屋啊，冻坏了怎么弄？”

沛儿哥说：“主人没进屋，客人进屋不像话。”

老太太也很喜欢：“多懂事的孩子啊，是大院里出来了吧，多懂规矩啊。”

老太太扶着拐杖推开门：“别在外面站着了，快进屋吧，屋里暖和。”

几个也跟着老太太进屋里，很黑，一个男声说：“你又出来了？你个死老婆子，出门摔死了，都没人管。”

老太太笑笑，弯腰摸着柜子：“我啊，就是闲不住，想给你抓些药。”

老男人骂道：“你个睁眼瞎，落了山坡，磕死了，就让野兽吃了才好。”

老太太摸着柜子：“好好好，你骂吧，骂吧，火呢？孩子还在这，等孩子走了再骂吧，哦，火在这啊，瞧我这记性，在柜子上面，还往柜子里摸。”

沛儿哥急忙说：“老太太，别点灯了。”

但是很可惜，油灯还是被点着了，老头也看清。

沛儿哥张开双臂，把凤娇四个护在身后：“我真是蠢翻天了，就不该来着。”

坐在炕上的男人，脸上的皱纹就如同刀刻一般，看起来憔悴无比，他也是一愣，但很快就接受了，伸出手，笑着说：“孩子们，别紧张，我当然知道你们很害怕。”

“别紧张，好吗？我看得出来你们身上没有恶气，也就是你们没吃过人，冷静点，放下心，我们是不会害你们的。”

凤卯畏畏缩缩探出小脑袋瓜：“你是郎中吗？”

老男人微微一愣：“真可爱，我是郎中。”

凤娇连忙捂住她的嘴：“别跟人说话，妹妹。”

凤娇喘着急，浑身微微颤抖，看的出来，她很害怕。

凤卯挣扎出来说：“姐姐，娘说过，是郎中的都是好人，特别是看起来很累的郎中。”

老男人说：“别害怕，几位，实在不信我，我以我祖先发誓，我如果做了什么不好的，我不入祖坟。”

沛儿哥这才放下一些心：“但愿如此。”

杨汕问：“为什么信了？”

沛儿哥说：“我听先生说，人对自己的祖先都是特别敬重的，不会拿祖先开玩笑。”

一旁的老太太还是不太清楚，看了一会：“唔，看久了是有点像小妖怪。”

凤娇壮了胆问：“你俩，不怕我们吗？”

此言一出，老太太和老男人纷纷笑起来，凤娇威胁，虽然基本上没有作用：“不许笑，我的爪子很锋利的。”

老太太擦了擦笑出来的泪水：“小姑娘，我为什么要怕你们，先前在山上，就只有这个半瞎老婆子，你们都没动手，这就是说明了，你们都是好孩子啊。”

几个也放下心来，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老男人笑着说：“吃吧，馍篮子就在柜子上面呢。”

凤卯跑出来，趴在柜子旁，踮起脚，想要够柜子上的篮子，凤娇喊：“回来，妹妹。”

老太太帮了她一把，拿过篮子递给她，凤卯拖着只是比她低一点的篮子回到伙伴身边。

凤卯拖着篮子傻笑道：“姐，有吃的了。”

凤娇微微一笑，看起来很幸福，自己这个傻妹妹，第一个还是想要给她这个姐姐。

凤娇摸了摸她的头说：“你先吃吧。”

咚咚咚几声敲门声，老男人爬下床，叹了口气：“大晚上的还来。”

“老奶奶，大叔这是怎么了？”狗蛋坐在凳子上啃着馒头，看着只是顾得穿上一件外套就着急掀开帘子就往屋外跑的老男人问。

“来了，别敲门了。”

老太太看了眼，大堂的油灯被点着了，肯定看不清的，但是有了亮光，怎么会不知道什么情况呢？说：“来人看病了。”

几个小家伙纷纷凑在门边，扒开门帘的一条小缝，杨汕看着大堂上人排着长队，咂舌道：“这么多人啊。”

“大晚上也有这么多人，是不是白天就更多了。”狗蛋问。

凤卯说：“怪不得老爷爷比老奶奶老那么多，原来都是累的。”

老太太坐在炕上笑的很幸福：“他啊，别看他嘴上说的厉害，我虽然看不清，但是老婆子心里跟明镜儿一样，他老是抱怨我怎么怎么着，但是他啊，背地书都快翻烂了。”

我想，老太太的眼疾应该是白内障，在那个年代，白内障就是绝症的代表之一。

老男人给一个中年男人把着脉：“什么症状？”

男人说：“最近老是咳血，头痛傻的。”

“吐舌头。”

男人立马张开嘴啊，老男人点了点头。

老男人闭上眼，认真地把着脉，脸色不大乐观：“肝火啊，还挺厉害。”

男人有些慌，忍不住咳嗽起来，一咳嗽就吐血，桌子上都是：“崔大夫，那怎么办？啊咳咳，啊，我不是故意的。”

老男人安慰他：“别急，我给你抓点药，你吃了，半个月就好。”

男人也没那么激动了：“那真的太好了，把您桌子弄脏了，我来擦干净。”

男人拿出袖子就擦，老男人也没拒绝，低着头写着药方，起身往药柜抓药包好说：“你不识字，让你儿子告诉你。”

“真的太谢谢你了。”

“老李啊，有病就抓紧过来治，别小病拖大病。”

男人高兴地跑出门外：“知道了大夫。”

一个体型健硕的男人坐了上来，伸出胳膊：“大夫啊，我最近四肢无力，您看看，这是怎么事啊。”

“我看看，把把脉啊。”

老男人一抓他的手腕，就皱起了眉头，男人看着他这副表情也是慌乱：“大夫，您看出什么了，倒是说啊，一直叹气摇头，吓唬我。”

老男人叹了口气：“小伙子，老夫行医四十余载，头一回见到你这么虚的啊。”

男人脸色羞红：“额，大夫，咱们大可不必说的这么大声。”

人们哄堂大笑，这就让男人更是羞愧到了极点。

老男人说：“小伙子啊，虽然你叫牛大力，但还是克制克制吧，我给你开个补方，你回去吃吃吧，对了，药没吃完，别行房事。”

牛大力羞愧的几乎把脑袋埋进身里：“知道了，大夫。”

一直忙的差不多，老男人才能稍微歇歇。

凤娇问：“老奶奶，为什么大家都找老爷爷啊。”

老太太说：“村里，就他一位大夫，他一直这么忙，我眼睛看不清了，也没办法帮他什么。”

老男人起身，捂了捂额头：“你等着，跌打药，我这就给你找找。”

老男人眼前一黑，直接昏倒过去了。

“大夫，大夫！你醒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