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儿这是什么意思？”

萧誉尽可能让自己保持平静

“这是萧家祖传的玉佩，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这代表翊儿正统嫡出的身份”

“我…我知道，大虎…大虎让我给您说，这玉佩只能有一个主人，如果您确定要交给他，那以后……镇北王府，他就得说了算”

“胡闹，他本来就是镇北王府的世子，王府除了我就他说了算”

萧誉将玉佩推了回去，姜柏挠挠头，想着他说得好像也对

“嗯，大虎好像说，他说了算……就是…所有的事情他说了都算”

“他到底想说什么？”

“他…他说既然有的事情您瞻前顾后做不了主，那他替您做主，当然，如果你把玉佩收回去，那以后你想给谁给谁，谁当世子都没关系，萧子音你也不用赶，应夫人你也可以放出来，你们一家三口团圆，他带我回家去，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姜柏一字不落的将赵虎说的话重复出来，萧誉心里就明白了

“这汤做的不错”

姜柏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转开话题，只静静的坐着等他下一句话

“你把玉佩带回去，你告诉翊儿，这王府，这王位，这以后的一切都是他的，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萧誉看姜柏有些为难的样子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大虎说，说…”

“说什么”

“说您当初给爹的承诺一样都没实现，他是爹养大的，想必您给他的承诺也不大可能会兑现，以后这两个字太假，太空”

何为诛心，大概说的就是现在

“我从来没有违背过对阿云的承诺，我只是…只是……”

只是有些身不由己

姜柏抓着衣服，如今赵虎不在，这屋子里只有他跟萧誉

如果是顾言，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办？

“王爷，我自己有些话想问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姜云”

又是这句话，又是这个问题

“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这么质问我，我对阿云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为什么你们都在怀疑我们之间的感情”

“那你为什么连个名分都不愿意给他，他在王府十几年，谁都说他只是你的一个外室通房”

“你以为我不想娶他吗”

萧誉有些激动

“阿云是个哥儿，做不了我的正妻，再加上他在江湖漂泊多年，我母亲一直觉得他来路不明，不肯让他入府，我同爹娘僵持了许久，最后各退一步，我爹答应我，只要阿云有了孩子，他便同意让我纳他进门”

“纳？”

说到最后妥协的还是萧誉

“只是没想到，我同阿云在一起这许多年，他肚子始终没有动静，后来…我发现他背着我在吃药，我才知道，他其实根本不想同我生儿育女，他想走，只是翊儿拖着他走不得而已”

姜柏低着头

“你从来没查过他吃的是什么药吗？”

“我让人去查过，说是避子的药”

这不可能

姜柏分明记得那药方子是养身子用的，他还专门问过马梦华

“谁去查的，您的心腹？”

“是，霍叔自小看着我长大，不会骗我的”

姜柏拿起笔墨，将那药方默了一遍

“这个方子？”

“是，你怎么知道？”

姜柏好为姜云不值

“这种事情，不该私底下自己去问么，看着你长大的就能信吗，看着你长大，那不就是你爹的心腹吗？”

他这个小哥儿都能想通的事情，萧誉竟然从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

“这个方子是云墨王妃亲自去寻来的，给阿爹养身子用的方子”

姜柏抹了一把眼泪

“你爹娘根本就没有退一步，所谓的条件只是说给你听的罢了，因为他们知道，姜云只要在你身边就不可能生养子嗣”

萧誉的脑子“轰”的一声懵了

姜柏扔下手中的笔

“张嬷嬷说过，阿爹落过胎，他对别人的小孩都那么好，总不能是自己杀死自己的孩子吧，大虎说的没错，你们萧家没一个好东西”

这么好的汤，真不配给他喝，姜柏将玉佩拍在桌子上，端着东西出了门，独留萧誉一个人在书房里

“王爷”

飞雪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萧誉红着眼睛，怔怔的看着桌上的纸，然后将那纸折好放进怀里

“没事，之前伺候老爷老夫人的人现在都安置到哪里了”

“老爷老夫人过世许久了，身边伺候的年纪大都大了都回家养老去了，至于贴身伺候的那些老嬷嬷，怕是都不在了”

“飞雪，你对我忠心吗”

“王爷，飞雪对王爷绝对没有二心”

萧誉看着桌上那个丑貔貅

“听说我那个孙女才五岁，我想派你过去，你说说等她长大了，你的主子到底是我还是她”

“自然王爷才是我的主子，飞雪自小就跟着王爷，王爷有令飞雪莫有不从，即使以后去保护小主子，王爷也是我唯一的主子，飞雪自当是听王爷的命令行事”

“是吗”

萧誉喃喃道

“忠仆从不侍二主啊，我有些累了，想去街上转转，你去查一查，看当年侍奉老爷老夫人的，还能找到几个人”

“是”

萧誉一个随从都没有带，在大街上胡乱的走着，七拐八弯的停在一家医馆前

“大夫，我家儿媳久未生养，之前来了个江湖术士给开了个方子，我怕有什么问题，烦劳您给看看”

萧誉今日只做寻常百姓装扮，那大夫只把他当做哪家富商老爷，拿着那方子仔细瞧了瞧

“哎呀，这可是好方子呀”

那大夫眼睛都亮了

“能开出这方子的可不是江湖术士，老爷有福，这可是个养身的好方子，不过这药量有些重，我多嘴问一句，您家儿媳可是受过重伤，或是吃过大寒之药，难以生养”

萧誉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直接点头称是，那大夫眉头低垂

“那老爷可要有个心理准备，这药方虽好，可看这药量，您儿媳的身子只怕伤得不轻，能不能养好只能看天意了”

“此言何解？”

“这…”

老大夫也不藏着掖着

“能开出这种方子，给您儿媳看病的那位医术定是十分精湛，没有对症下药，反而给开了养身的方子，只怕就是…就是已经彻底坏了身子，生养不得，只得好生将养着，时间长了或还有一线希望”